那幾個太監,無一例外,眼神全部迷離混沌,並且呼吸加重。
墨九及時撤開香囊。
謝綏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就連王福遞來的茶盞都被他掃落在地。
“啪”的一聲,瓷片碎裂的聲音。
在寂靜的大殿中,尤為刺耳。
“姚棕,你女兒做的這些事,你身為生父,知不知情?!”
姚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墨九帶著香囊和那幾個太監離開了大殿。
殿中的氛圍粘稠逼仄得幾度讓人窒息。
剛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姍姍來遲的沈知樾,一進殿,就瞧見這一幕。
他對謝臨珩遞了個眼神。
後者什麼都沒說。
隻走到虞聽晚身邊,帶著她離開,
路過沈知樾身旁時,謝臨珩微一停頓,口吻寡淡道:
“可以一並處理了。”
他雖說得沒頭沒尾,但沈知樾聽得懂他什麼意思。
殿內的混亂,謝臨珩沒再參與。
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那樣,姚家到底身份特殊,金陵之案也好,段家之事也罷,由謝綏來處置,才是最恰當的。
—
從承華殿出來後,謝臨珩立刻帶著虞聽晚回了東宮。
太醫院資曆最深的幾位太醫,已經早早候在了東宮大殿。
隻等再次給虞聽晚把脈。
幾人輪番診完脈象,眼神交流一刹,最後由陳洮彙報:
“啟稟殿下,寧舒公主隻服用了很少一部分藥量,這些藥效,在這一個多時辰中,已經暫時揮發完了。”
謝臨珩眉頭一折,“暫時?”
陳洮頷首,“是的,這藥藥性極烈,非男女同房不可解,萬幸公主殿下所食甚少,這才能夠將藥性生生壓下去。”
“但藥根未解,恐會再次生出效力。”
說完,他頓了頓,
將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所有情況,無一隱瞞,儘數稟報。
“下次雖然也可以用冷水再次將藥效壓下去,隻是時日一長,有可能會對身體造成一定影響。”
謝臨珩沉默片刻。
眼底戾氣再次激起,但生生壓著,隱而不發。
太醫們離開後,他走過去,輕輕抱住了虞聽晚。
力道雖輕,但指尖卻有些發顫。
虞聽晚沒掙紮。
他將她腦袋按在他胸前,她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隻聽到他一字一句地說:
“彆怕。”
“這種事,再也不會有下一次。”
虞聽晚眼睫輕覆,沒說話。
這次,她沒中招,也並未吃虧。
皇後和謝清月,才是自食惡果。
殿中沉默好一會兒。
良久。
謝臨珩緩緩放開她。
他輕扣著她後頸,讓她抬頭。
兩人視線相對,他指腹摩挲著她眼尾,嗓音很輕很輕,生怕再嚇到她。
“這幾日,暫時先住在東宮,等身上的藥性徹底解了,再去泠妃娘娘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