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我在。”
“乖。”
在藥效的驅使下,虞聽晚這次前所未有的主動。
她緊緊抱著謝臨珩,一刻也不鬆開。
就像在用儘全力抱住唯一的浮木。
外麵天色一點點變亮。
謝臨珩並未去上朝。
一早便有人去承華殿喊了謝綏,再加上昨日鏟除姚家勢力鬨出的風波太大,又有金陵之案的爛攤子在,謝綏一大早便去了朝堂。
該處置的人,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勢必要將朝中這些毒瘤,一次性全剜掉。
自從宮變之後,今日這次早朝,是幾年來,時間最長的一次。
巳時末,東宮寢殿中的動靜都漸漸平息,勤政殿中的早朝還未結束。
謝臨珩沒再管前朝那些事兒,將徹底解了藥性、累得快要昏迷的虞聽晚抱起來,帶她去了寢殿後麵的溫泉池。
等虞聽晚恢複體力,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
睜開眼,那股熟悉的酸痛迅速傳遍全身,她緩了緩勁兒,撐著身體坐起來,那些混亂的記憶,無聲無息地鑽進腦海。
謝臨珩撩開鮫帳,習慣性揉了揉她發絲。
“醒了?”他傾身靠近她,問:“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待會再傳太醫過來看看可好?”
虞聽晚壓住腦中那些糾纏的畫麵,她沒去看他,嗓音低低的,還有些微的啞。
“不用了,已經沒事了。”
謝臨珩看她幾眼,順著她的意。
拿來衣裙,幫著她穿。
“那起床用膳,早膳沒用,午膳也錯過了,晚膳不能再不吃了。”
—
皇城東臨,行宮中。
謝清月自從被禦軍送在這裡,便一刻不停地瘋狂咒罵虞聽晚。
殿中摔打砸碰的聲音刺激著人的頭皮,不斷傳來。
皎月殿的侍女並未跟來多少。
行宮中的傭人,都是這裡原本的老人,見這位固安公主脾氣如此暴躁,還一直不停咒罵太子妃怎麼還不去死之類的話,所有侍女沒一個敢待在殿內的,全部在殿外心驚膽顫的候著。
眾人心下戚戚,正忐忑著,驀地,殿中再次傳來突兀刺耳的茶壺碎裂聲。
“賤人!”
“虞聽晚這個賤人!”
“林家的婚約是她的,名聲敗裂被萬人唾棄也該是她的!”
“她讓本公主蒙受如此奇恥大辱,待本公主出去了,必十倍百倍奉還!”
殿外跪成一片的侍女隻字不敢言。
裝聾作啞,對於這些話,半個字不敢入耳。
剛從外麵端來茶水的侍女,見著這番場景,遲疑地看了看手中的茶壺,沒敢再往裡送。
沒過多久,殿中能砸的東西全被謝清月砸光。
一地的碎瓷珠釵,她再也找不到可以發泄心中怒火的東西。
遂轉而來到門口,隨手在一旁拿了個雞毛撣子,發瘋似的,一言不合便往侍女們身上抽。
“一群賤東西!本公主是一國公主,憑什麼被幽禁在這裡!本公主是父皇母後的親生女兒,是當朝儲君的親妹妹,怎能被幽禁在這裡?!”
被抽打的那幾個奴婢,生生忍著劇痛,匍匐在地,顫著聲音求饒: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謝清月又怎麼聽,她繼續用力抽打,眉眼狠戾得恨不得直接殺人。
“去!讓人進宮,放本公主出去!本公主金枝玉葉,怎能嫁給林景容那種下三濫的東西!”
是,下三濫。
她自己也知道,林景容下三濫。
自從姚珠玉給她出了主意,不必再顧忌那些世家公子的出身之後,謝清月便在全皇城中的子弟中尋找品性最惡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