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就在茶水即將入口的前一刻,吳叔突然從後院拱形連門中小跑進來。
“小姐!”
他聲音激亢,甚至都沒來得及和一旁的宋今硯搭話,一路小跑著來到圓桌這邊,興奮地說:
“公子說有事找小姐,您現在方便嗎?”
虞聽晚看向一向沉穩今日卻罕見激動的吳叔,隨手放下了茶盞:
“莫不是北境大敗退兵了?竟讓吳叔如此高興?”
他樂嗬嗬笑著,險些將‘泠妃娘娘’這幾個字脫口而出。
但話音到了嘴邊,突然想起這裡還有一個“外人”,便生生止住了話音。
隻笑嗬嗬地說:“屬下還真希望北境那廝大敗退兵,能免了那麼多百姓的流離之苦。”
虞聽晚看出了他的意思,不動聲色起身,“既是急事,我隨著吳叔去見兄長。”
吳叔連連應好。
隻是下一刻,宋今硯卻倏地抓住了她手腕。
他力道出乎意料地緊。
似怕她跑了似的。
虞聽晚眉頭輕蹙。
回頭看他,“宋公子?”
宋今硯麵上似閃過一抹異樣,隻是很快,他麵色恢複如常。
看向那隻被她隨手放下的茶盞,“左不過一杯茶,公主不如喝了再去?”
若是說方才虞聽晚隻是覺得宋今硯驟然抓她的舉止有些異樣,那現在,他對這杯茶的執著,則給虞聽晚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雙方僵持片刻,吳叔看著這一幕,正要出聲,卻見他們公主端起了那杯茶。
“是我的疏忽,既是以茶代酒,那自是應喝。”
說罷,她以袖遮掩,淺抿一口。
見她喝下,宋今硯眸色微鬆了些。
虞聽晚將茶盞放在桌上,說:
“來時喝了不少茶,這會兒還不渴,便不飲儘了。”
宋今硯起身,微微行禮,“謝公主賞臉。”
“望日後,我與公主,還能有再見日。”
虞聽晚緩緩頷首,離開前,她似想到什麼。
腳步微頓一刹,回身看著宋今硯,目光落在他先前被謝臨珩射傷的肩膀上。
“宋公子的傷,可好些了?”
他溫笑回:“勞公主掛念,如今已無大礙。”
虞聽晚點了點頭,和吳叔、歲歡一道,去了前廳。
待走至拱形門附近時,虞聽晚垂眼,用帕子掖了掖唇角沾上的一點茶水。
回想起方才宋今硯無意間看向那茶水時的眼神,虞聽晚眼底多了深暗。
柔軟錦帕上多了點點濕意,虞聽晚將帕子攥在手中,抬眸時,眼底沒什麼溫色。
“歲歡,去找個郎中來。”
歲歡:“?”
郎中?
一旁的吳叔下意識看過來,第一反應便是:“小姐,是身體不舒服嗎?”
歲歡亦是同樣的神色。
虞聽晚沒細說,隻隨口用了個借口:“昨夜沒睡好,今日覺得很疲累,讓郎中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