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眸時,看向闕炎的目光中,隻剩濃烈到極致的血恨。
他讓人在盍維那邊搜羅來淬著毒的利箭。
親自搭弓,在闕炎目眥欲裂的痛哭求饒中,快準狠地射入與謝臨珩中箭的相同位置。
闕炎驚恐地看向胸口的箭。
還未出聲,就見謝綏扔了弓弦,厲聲怒道:
“不想被你們親自研製的毒藥生生折磨死,就乖乖拿出解藥。”
音落,未等闕炎說話,他又命令身邊的人:
“多留幾個活口,給朕一箭一箭用同樣的方式給太子殿下報仇!直到他們交出解藥為止!”
北境之人殘暴嗜血,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便是其中一部分。
它能讓中此毒者,在短時間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生生忍受萬蟻嗜血腐肉的崩潰絕望,直到最後穿腸肚爛,筋脈俱斷而亡。
闕炎身為研製此毒的當事人,他太明白這種毒藥的作用,在被謝綏射了這種毒箭後,他很快撐不住,赤紅著眼命令盍維拿出解藥。
盍維僅剩一口氣。
他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顫抖著手,幾次險些將瓷瓶摔在地上。
謝綏站在一旁,冷眼瞧著。
直到闕炎看到那個小瓷瓶,像見到救星似的,一把奪過來。
拿著瓷瓶就要往嘴裡倒。
謝綏一個眼神睇過去。
墨九立刻會意。
大步過去,將瓷瓶奪過來,從中倒出一粒棕色的藥丸,塞進了闕炎嘴裡。
闕炎瞳仁脹大,看向墨九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隻是他現在重傷瀕死,什麼都做不了。
墨九看都不看他。
隻盯著他中箭的傷口。
直到那發黑的血液恢複正常的紅色,墨九懸著的這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他立刻回神,看向謝綏。
快速道:
“陛下,這瓶中確實是解藥。”
謝綏點頭,“快去給太子服下。”
他尾音未落,墨九就疾步跑去了謝臨珩那邊。
竹林旁,墨十和司隼白等人,正想將昏迷的謝臨珩帶去彆院。
扶至一半。
眾人的動作不約而同停下。
他們回眸,視線同時落在了謝臨珩抓著虞聽晚衣袖的那隻手上。
哪怕他現在意識全無,哪怕他早已奄奄一息,但他抓著虞聽晚袖口的手,卻半刻不曾鬆開。
墨十瞟了眼虞聽晚,幾步走過來,試圖讓他們太子殿下鬆開寧舒公主。
可謝臨珩抓得緊。
墨十也不敢真用多大的力氣。
見那截衣袖從他們主子手中拽不出來,墨十為難地看向虞聽晚。
“這……”
“要不……公主您……跟我們一起進去?”
虞聽晚掃過自己衣袖,未猶豫,便點下頭,“好。”
恰逢這時,墨九帶著解藥過來。
瞧著這一幕,極有眼色的墨九心腹,直接將小瓷瓶塞進了虞聽晚手裡。
他作出很忙的動作,匆匆留下一句句:
“有勞公主一並將解藥讓殿下服下,殿下陷入昏迷,屬下怕是無能為力。”
旁邊瞅著這一幕,從頭看到尾的司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