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虞聽晚說話,他自顧自握著她指尖。
隔著帕子,將那隻玉鐲,親手套在了她腕上。
“這隻鐲子成色罕見,除了我家晚晚,無人能配得上,孤想親自給你送來。”
虞聽晚聽著他口中的稱呼,眼底有什麼情緒,在無聲晃動。
鐲子成色乃上乘中的極品,戴在皓白細腕上,襯得腕骨更細更白。
她垂眸看著鐲子,沒摘,彎唇道謝。
“謝殿下。”
有了這個鐲子打頭陣,接下來的幾個月,謝臨珩不再以花和兔子為借口來找她,每月定時定點,正大光明以看她的名義,帶著一兩件飾品來南江。
他每次帶的東西不重樣。
有時是玉鐲,有時是環佩,也有時,是手串。
飾品樣式雖有改變,但他從未往這邊送過發簪。
發簪的意義非同凡響。
這種節骨眼上,送定情之物不合適。
經過連續數月一兩日的相見後,兩人漸漸形成了一種近乎為習慣的默契。
他們見麵後,習慣性地在南江各處遊玩。
從一開始的,謝臨珩詢問,她這一個月做了什麼,有沒有遇見什麼趣事,到後來,虞聽晚逐漸對他主動說近來見到的有趣小物件。
兩人間的關係,隨著時日延長,越發的親近。
這種變化,謝臨珩一一看在眼裡。
但在她還未完全喜歡上他之時、或者說她自己還未察覺與確定是否喜歡上他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說,也半分不提及所謂未來的婚嫁之事。
隻在後幾次,每每離開南江回宮時,會再向她討一盆她親手種的花。
隨著他來南江的次數慢慢增多,東宮最顯眼的伏案上,擺放著的花盆,逐漸積攢了快一整排。
謝臨珩其實明白,她心裡是有陰影的。
不敢輕易踏出那一步。
正如同,曾經那場血流成河的宮變,在她心中烙下的陰影一樣。
她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才慢慢走出來,並恢複成以往的開朗性情。
他曾經對她做的事太過分,她心中,自然也有對他的陰影。
不止是相處時的陰影,更有那段時間被逼迫、被囚禁的陰影。
他現在等的,便是她先一點一點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再談以後的餘生。
這個過程,或許會耗時很久,但他不急,他等得起。
不管多久,隻要她不厭煩他,隻要她還願意讓他靠近、讓他偶爾去看一眼她,他就永遠陪她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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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夏南江一帶陰雨綿綿,廊沿嘀嗒的落雨聲積久不絕。
虞聽晚很少再出門。
大多數時候,除了和司沅還有司家的舅兄們下棋,便是坐在窗前閒聽落雨聲。
再有時,偶爾興致來了,會對雨撫琴一曲,或編排一段新的舞曲。
待到這場綿長的細雨停歇,已是數天之後。
時隔多日,天色終於放晴。
莊園雖大,但時不時便出出門、逛逛街成為習慣的虞聽晚早已悶得無聊,天晴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拉著若錦和歲歡出門去。
隻不過剛出門,就碰見旁邊空置很久的院中搬來了新人家。
主人家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隻看衣著便知對方富養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