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不少人都會問:“建軍怎麼不打領帶啊?穿西裝得打領帶。”
但王建軍的回答卻總是有些噎人:“誰規定的?打領帶有什麼用?吃完飯擦嘴啊?”
王鑫隻要一想到父親,腦海中便會躍出這樣的形象:
高大偏旁的體格、永遠的二八分、潔白的牙齒、乳白色襯衫加深藍色或黑色的西褲。
褲腰帶上總會掛著一串叮叮咣咣的鑰匙。
乾淨、一絲不苟、溫和的笑容......
跟人說話總較真,偶爾也會很幽默。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即將到達終點站了,請您整理好行李,避免拿錯或遺忘,調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
車內廣播打斷了王鑫的思緒。
王鑫回過神來,看了看時間,才叫醒了熟睡的團子:“小團子,我們該下車了。”
“下車啦!走啊、走啊!”停車後,車廂內一陣喧鬨和擁擠襲來。
王鑫連忙將團子抱起,她們卷入擁擠的人群中被裹挾著前進。
驗票出站,小團子揉了揉眼,下意識的問道:“媽媽,我沒找到姥爺啊,姥爺和姥姥在哪等我們?”
王鑫習慣性的望著欄杆的右邊拐角處。
欄杆的右邊拐角,父親總會在那個位置等她。
自她高考考到B城後,每次坐車回家,父親都會提前一個小時在出站口等著,且總會率先看到她。
他會興奮著揮舞著手臂大喊:“星星!爸爸在這!”
哪怕她後來工作、結婚,父親也拄了拐。
他依然依著欄杆在那裡等著,那個位置就好像專為他設定。
他依然會扯著嗓門大喊:“星星!爸爸在這!”
往事一幕幕上演,欄杆依舊,那個‘專屬’位置卻再也不見父親的身影。
這一幕讓熟悉的車站變得有些陌生。
王鑫生出一股無力感,她壓下哽咽對團子道:“團子,姥爺病了,姥姥在家照顧呢。咱們打車回去吧。”
團子皺著眉頭,對一下車見不到姥姥姥爺有些失望:“啊——好吧。”
團子下了出租車後,興奮的喊著:“姥姥!姥爺!”他自己迫不及待的先竄上了樓梯。
六層的老樓粉刷了新漆,樓道裡乾乾淨淨,就連扶手欄杆摸著都沒有灰塵。
王鑫背著背包下了車,一步邁兩個台階,蹬蹬的跑上樓,追趕小團子。
剛要到三樓,便見他們家樓上的鄰居正在賣力的打掃著樓梯。
“喲,星星回來了?剛才那是你兒子?”樓上的老李叔叔看到她停下手中的活,笑著跟她打招呼。
王鑫禮貌的點點頭:“李叔好,那是我兒子,叫團子。”
老李感慨的歎了口氣:“哎,都這麼大了!真快啊......”
“你爸上午剛從醫院回來,他這次看著不太好,救護車送回來的,我們好幾個人抬著擔架抬上來的......”
老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鑫嗯了一聲:“謝謝李叔......”
老李連忙笑著:“誒,沒事沒事.....”
家裡的門敞開著,王鑫伸手推開防蚊蟲的簾子。
親戚能來的都來了,全都圍坐在茶幾周圍。
沙發上坐的是年長的長輩,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