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敲,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雜而不亂的小院子。
院子一側堆疊了很多紙殼和礦泉水瓶,裡麵還有彆的廢品。
另一側拉著一根鐵絲,一個孤零零的鐵絲晾衣架掛在上麵隨風輕微搖擺。
穿著綠色迷彩服的大爺從房內探出頭:“你們找哪個?”
王鑫見到人,心裡默念:真是蒼天保佑啊。
她連忙指著外麵的車:“大爺,我騎車去拉薩,車胎壞了,看您這裡有沒有什麼工具能補一下胎。”
大爺哦了一聲,走出來。
迷彩服裡麵的衣服很乾淨,但黑色的褲子和黑色雨鞋全是泥點,連帶著迷彩服下麵也有很多泥點。
他看一下車:“推進來,等一哈。”
王建軍和團子立即下車,肖大哥和肖大嫂把車上的繩子解開。
幾人把車推入院子內。
大爺再次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布兜,裡麵叮叮咣咣,全是工具。
大爺帶上花鏡對著房子裡大喊:“婆娘,堂客到嘍!”
“來了。”
很快屋內就走出一個神采奕奕的大媽。
與大爺的穿著相反,大媽身穿著一個紅白格子的老年係扣裝,黑色的西褲沒有一絲灰塵。
平跟黑色皮鞋也擦的鋥光瓦亮。
破舊的屋子竟將大嬸襯托的有些珠光寶氣的感覺。
王鑫一行人連忙向大媽好。
大媽也不含糊,操著一口特有的西北口音:“ne lia 麼、闊 lia 麼?”
王鑫有些茫然,大媽一看她們沒聽懂,也不再多問,從屋內拿著一個暖水壺和幾個鋥亮的白瓷碗出來。
肖大哥想去給大爺幫幫忙,大媽製止:“莫管,坐。”
院子內,一張帶著數不清年輪的四方矮桌放置在陰涼處。
桌子被盤的光滑,棱角圓潤。幾人拿著小凳子圍坐一團。
大爺在院子廢品裡,翻到一個廢舊的電動車車輪。
他立馬熟練的將輪胎卸下來,看看沒有沒漏氣。
大嬸又從屋內拿出兩個紅色塑料袋,一個是自己涼的乾膜片,一個杏乾。
她笑嘻嘻的將它們放在桌子中央:“咥、咥哩。”
王鑫幾人猜出大概意思,應該讓他們吃。
可他們誰都不好意思吃,修輪胎已經很麻煩人了。
見幾人不動,大嬸很是著急,對大爺語速極快的嘰裡呱啦一頓。
大爺補著輪胎,笑道:“婆娘叫你們吃,你們彆客氣撒。”
王鑫聽得出,大爺已經儘力用普通話和他們交流。
肖大哥見此帶頭吃了一口饃片,連連豎大拇指:“好吃!美!”
他誇張的讚美,迎來大爺和大媽的一片笑聲。
氣氛慢慢融洽,來自五湖四海的男女老少就這樣聊起來。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一定很苦很累吧。”王鑫聽聞肖大哥和肖大嫂的講述,忍不住的感歎。
他們不住青年旅社,住自己帶的帳篷,吃飯就買饅頭吃。他們騎行去拉薩隻因為高鐵票和飛機票都太貴。
肖大哥有些無奈:“就為了給兒子多攢點錢,將來好娶媳婦。”
肖大嫂笑嘻嘻回答王鑫:“有啥苦啊,俺們在一起就挺開心。”
肖大哥有些害羞的撓撓頭:“俺那會跟你說的時候,還怕你不乾呢。”
肖大嫂寵溺的看這他:“都一起過了半輩子,俺啥時候掃過你的興?”
“你做什麼決定俺都支持你,你去哪俺都陪著你。”
肖大哥嘿嘿笑著,黝黑的皮膚竟然也能看出他臉紅了。
肖大嫂一笑起來,細細的皺紋就爬上臉龐。
即使是這個歲數,兩人依然像熱戀似的,他們看彼此的眼神總是帶著濃濃的關心和愛護。
肖大嫂會不經意的用毛巾拍打肖大哥身上的土,肖大哥會習慣性的給肖大嫂吹著有些燙的開水。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親親我我,卻道儘了愛情原本的模樣。
王鑫露出羨慕的眼神。
大爺忙活一陣,也把輪胎換好了。
“女娃子,你運氣真好喲!正好有個好輪胎,正好跟你車上軲轆大小一樣撒。”
王鑫趕忙帶著團子起身,鄭重的對大爺和肖大哥他們鞠了一躬:“謝謝大爺!謝謝肖大哥!要是沒你們,我真不知怎麼辦了。”
大爺皺著眉:“快坐下撒,都說了你運氣好撒。”
大爺洗過手,拿過一個馬紮圍著桌子坐下。
王鑫好奇的問到:“大爺,你們是臨時住這兒嗎?”
大爺大媽相視一笑,大爺回道:“這就是我們的家,這個房子是我們自己搭的,都住了四十多年嘍。”
眾人一聽,重新打量起眼前的房子,雖然破舊,但並不破敗。
大爺笑眯眯道:“我跟婆娘是媒人介紹,房子雖然破,但都是我們兩個一磚一瓦蓋起來哈。”
“我們可舍不得拆這個房子撒。”
肖大哥笑著:“俺聽您口音是四川人吧,咋到西北的?”
大爺嘿嘿一笑:“我婆娘在這哈,我是耙耳朵......”
大媽也不好意思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