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王思明一把拎起爐子上的水壺,壺嘴對準鐵皮暖壺,開水傾瀉而下。
瞬間,滾滾熱氣猛地向上衝去,一股灼人的氣浪迅速包裹住他的手掌。
“我去!燙燙燙!”王思明忍不住咧了咧嘴,眉頭微微皺起。
等把暖壺灌滿,他又抄起葫蘆瓢,舀了幾瓢涼水添進水壺,隨後把水壺重新放在爐子上。
他拎著暖壺,腳步放得極輕,走進裡屋。先往茶缸裡倒滿開水,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暖壺擱在桌上。
扭頭一瞧,躺在炕上的鄺師傅仍在沉睡,那張臉上滿是倦容,疲憊之色儘顯。
之前,聽一車間的人說,鄺師傅已經連續好幾天加班到深夜了,這麼拚命,不病倒才怪呢!
王思明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了外屋地,從係統空間取出幾顆杏,仔仔細細洗乾淨,放進碗裡,端進裡屋,輕輕放在鄺師傅身旁。
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還伴隨著一道洪亮的呼喊:“鄺師傅在嗎?”
王思明連忙走出去,隻見一個身著白襯衫黑褲子的中年男人,手裡提著個網兜,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身後還緊跟著一個穿著機械廠工服、提著個籃子的小年輕。
王思明挑了挑眉,這是工廠來人看望鄺師傅了?
他一邊把人迎進裡屋,一邊低聲說道:“鄺師傅剛從醫院打吊瓶回來,這會兒正睡著呢!”
中年男人在炕沿上坐下,滿臉擔憂地看向鄺師傅,小年輕則站在他的身旁。
王思明出去倒了兩碗涼水進來遞給兩人,就見那男人把水放在一邊,皺眉朝他看來,“小同誌,鄺師傅怎麼樣了?沒事吧?”
“鄺師傅之前高燒都燒到39.5°了,上午去醫院打了吊瓶,體溫才降了下來!
不過,大夫說發燒可能會反複,接下來得留神觀察,好好休息!”王思明如實答道。
“唉!鄺師傅這都是為了趕那批重要零件累的!彆吵醒他,讓他好好歇著!”中年男人壓低聲音說道。
可鄺師傅還是被幾人的動靜弄醒了,他睜開眼看到幾人,就想坐起身,卻被那男人一把按住。
“鄺師傅,您彆動,好好躺著。真是對不住啊,我這才抽出空來看您,過來晚了!”
鄺師傅的聲音嘶啞又虛弱:“劉主席,我沒事兒,您工作忙,還惦記著我。”
王思明聽到這話,眉毛一揚,原來這男人是工會主席啊!
他心裡暗自嘀咕,隻是發個燒,工會主席就親自來探望,鄺師傅在廠裡的地位可見一斑。
他又重新打量了劉主席一番,一張在這年代備受歡迎的標準國字臉,濃密的掃帚眉,雙眼飽含關切。
整個人散發著質樸又堅毅的氣質!
劉主席緊緊握著鄺師傅的手,笑著說道:“鄺師傅,您這說的是哪裡話。
您可是咱廠的八級鉗工老師傅,為了廠裡的生產任務累倒了,我們怎麼能不關心!”
旁邊站著的小年輕也跟著說:“就是,鄺師傅,您可是咱廠的寶貝,大家都盼著您早點好起來呢。”
“對了,鄺師傅,這是小張,廠裡安排他這幾天來照顧您!”劉主席指著小年輕介紹道。
啥?王思明驚喜地瞪大雙眼,那自己豈不是馬上就自由了!
他可是怕了鄺師傅了,不是考教就是催他看書!
鄺師傅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小張,又瞅了瞅雙眼放光的王思明,心裡冷哼一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