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緣由(2 / 2)

蕭清瑤開始拚湊腦海中的信息,應該是忽略了什麼。

卯時三刻,黎明破曉。

燕一推開密室的門,“結束了,整百人,全是死士,無一活口。”

“我們呢?”

“死亡七人,重傷九人,三十有餘的輕傷。”

蕭清瑤霍然起身,不等眾人反應,推門走出密室,走出書房。

燕三正等在門口,見蕭清瑤一人出來,剛想開口說話,卻被蕭清瑤搶了先,“我們的人呢?”

“恐擾了姑娘清淨,都在後院偏房……”

燕三的話還沒說完,蕭清瑤已經向後院走去。

燕三剛要追上去,卻被走出書房的燕一攔下了,王凡德與隨侍也走了出來,一起看向消失在雪地裡的身影。

燕一向王凡德行了個禮,“先生受驚了,不如先回房歇息,等姑娘料理完此事,定會為先生解惑。”

王凡德同意了,被隨侍攙扶回房間休息。

而蕭清瑤這邊卻沒有那麼快結束,後院偏房的空院子裡,縈繞著一片死氣,屍體橫七豎八丟滿大半個院子,全是統一製式的黑衣,屍體最多身重三刀,致命的要害集中在脖頸和胸口兩處,更能體現她的護衛們受得訓練有多嚴格,就是這樣一些訓練有素的百餘人,傷亡卻如此慘重,可見來人並不簡單,而她或者她手中的東西也不會太簡單。

“姑娘。”正在檢查善後敵人屍體的幾人見蕭清瑤來了,紛紛停下手上的工作,向她行禮。

燕趙聽到動靜,從偏房出來正好迎上蕭清瑤無波無瀾的雙眸,“姑娘。”

偏房門開著,窸窸窣窣的病痛呻吟聲傳了出來。

“去找顏嬤嬤,讓她把最好的傷藥全部拿來。”

在院子裡查驗屍體的燕二十二抬頭看了蕭清瑤一眼,應聲答應後離開了。

蕭清瑤進了偏房,燕趙也沒攔著,跟在她身後,看到房間臨時支起的通鋪上,躺著八九個重傷的護衛。

離她最近的護衛,蕭清瑤並不認識,因為護衛人數眾多,能近身保護她且能讓她一眼認出對上號的也不過就十餘人。

他看起來很年輕,可能還不足二十歲,腹部有很長且明顯的刀傷,幾乎將他的腹部橫切剖開,傷口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了,血水卻是將紗布浸濕,順著他的腰身滴落染紅了身下臨時鋪設的被褥。

蕭清瑤彎腰提起放在一邊的高濃度白酒衝洗自己的雙手後,交叉雙手以合握的方式按壓住他出血最多的位置。

“唔~”護衛吃痛一聲,睜開眼。

“彆睡,止血藥馬上就來了。”

“姑~姑~娘……”他深喘了一口氣,意識卻清醒得很。

話音剛落,急促的腳步自遠而近,燕二十二還有其他幾人手裡拎著幾個大盒子飛奔而至。

“姑娘!”

“瓶身上都寫了藥名,先給需要的人用上,紅色盒子裡的安宮牛黃丸,讓他們每人含一粒。“

”是。“

大家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顏嬤嬤年歲大腳程慢,斂秋扶著她匆忙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蕭清瑤滿手鮮血,正在為一個護衛撒止血粉,血肉模糊且外翻的傷口,被血水浸滿,不懂醫術的成年人光是看到都要嚇到昏死過去,她還能麵不改色的為傷患剔除血肉、撒藥、包紮。

顏嬤嬤驚得微微後仰,又瞬間被巨大的情緒充斥著。

蕭清瑤確實可以隻提供傷藥,在旁邊看著就好,可她自從前就是一個極度喜歡自虐的人,這個自虐,並不是指身體上的,而是心和精神。遇到重大事件的時候,喜歡用一些極端的方式讓自己警醒,也是在告誡自己。

一夜未眠,甚至料理完護衛們傷亡的後事,蕭清瑤也沒覺得疲憊,等燕趙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細節梳理完想要報於她的時候,她正站在院子裡看著敵人的屍首愣神。

“姑娘。”

“如何了?“

“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姑娘常年居於彆院養身體,但知道姑娘具體落腳處的,除了宮裡的那幾位、王府還有您的外祖家,而王凡德那邊在外四處遊曆多年,並未牽扯什麼重要的事或者人,最近一次逗留時間最長接觸最多的是您的外祖父。”

“查王府的所有人。”

燕趙遲疑道“所有人?”

“嗯。”

趙領命就要離開,卻聽到蕭清瑤四平八穩的聲音,“也查皇宮,但窺探帝蹤是死罪,查之前帶上我的印信稟明聖上,聖上若問起,就將來龍去脈如實相告。”

“是。”

“對外放出消息,就說我遇襲了,重傷難愈需要好好調養身體,又丟了重要東西,敵人未知,但卻留了兩個活口。”

這是要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之上了。

“帶上老先生一起,將他護送到王府你再去辦事。”

燕趙卻沒說什麼,應聲離開去做她交代的事情。

沒一會,斂秋來了,手裡拿了一件嶄新的大氅,見蕭清瑤衣衫單薄的站在雪地裡,二話不說給她披上。

“姑娘不如先洗漱用點熱湯。”

蕭清瑤低頭看著雙手早已乾涸的血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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