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瑤簡單的洗漱完,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站在鄭府後院的葡萄架下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姑娘,您找我。”燕十二被喚來後,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其他人傷勢如何了?”
“隻有十一傷得重些,其他人都是皮外傷,養兩天便好。”
“送他回莊子休息。”
“明白了。”
“十二,有沒有聽說一種病,會讓人突然失去意識,呼吸驟停的?”
“聽起來像是某種心疾的症狀,那人是誰?可以讓屬下切脈看看才有定論。”
“不用了。”
燕十二正要走,卻突然停下來,“我見姑娘臉上身上也有些傷痕,一會記得讓燕三幫您再檢查一下,及時上藥才行。”
“嗯,曉得了,去吧。”
***
折騰了大半天,也確實累了,早早回房睡下,睡夢中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搞得她拳頭都攥緊了。
蕭清瑤蹙眉睜眼,卻見一張幾乎懟到她臉上的小圓臉,一雙眼睛又圓又大,清澈明亮,眼中閃著童真好奇,看這架勢,就要伸出她奶胖的小手戳她鼻孔了。
“哎呀,囡囡,可使不得。”孫氏恰在此時掀簾進來,看到此情此景,驚呼一聲。
卻為時已晚,小姑娘一爪子抓上蕭清瑤的鼻子,臉湊得更近,奶香衝鼻,看樣子是想咬她的臉。
蕭清瑤微微笑著一把抄向小姑娘的胳肢窩,雙手輕輕鬆鬆的將她舉過頭頂,玩起了舉高高。
“啊~哈哈哈~呀~哈哈哈~飛飛……”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姑娘膽子倒是大,隻呆了一下驚呼一聲,便咯咯笑起來,手舞足蹈,快樂得很。
一時間,笑鬨聲傳遍整個鄭府。
在前院客房休息的陸翊也聽到了,直到洗漱完畢去昨夜吃飯的偏廳才知道,這大清早擾人清夢的孩童聲來自何處。
飯桌上擺著簡單的兩個小菜、餅子、清粥和一碗奶糕,蕭清瑤的懷中坐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奶娃娃,陸翊進來的時候,她正吹涼湯匙裡的奶糕喂孩子吃飯。
動作熟練的像是專門伺候過奶娃子的老嬤嬤。
“?”
鄭大人跟陸翊幾乎是前後腳,遠遠望見陸大人在廳門前愣神也沒當回事,待走近看到廳堂全貌後,震驚的同時,魂兒都嚇沒了。
我滴個乖乖,這可使不得啊……
鄭毅正要吱聲,卻見陸翊已經先一步動作,邁進了廳堂。
蕭清瑤這才看到站在大廳前一裡一外的陸翊和鄭毅。
“大人、鄭大人。”卻是難得逾矩的沒有起身行禮。
她懷裡的奶娃娃聽到動靜,轉頭一看是自己的親爹,瞬間來勁兒了,踩著蕭清瑤的腿,抓著她胸前的衣襟掙紮著伸手要抱抱。
好的,這一鬨騰,徹底將她胸前的輪廓凸顯出來,鄭大人猝不及防,看了個正著,趕緊避開,尷尬的簡直要腳趾摳地了,伸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蕭清瑤這才起身將孩子放到鄭大人懷中,“鄭大人用早膳了嗎?”
“未~呃,用了一些,姑~呃~要麼大人先用早膳,下官衙門還要點卯,晚些時候再來找大人。”說著,也不等陸翊反應,抱著稀罕過勁兒,轉頭又要找蕭清瑤要抱抱的女兒頭也不回地跑了,健步如飛,哪裡像個文官。
片刻,眾人聽到孩童的哭鬨聲響徹鄭府,還夾雜著鄭毅連哄帶騙的威脅聲。
蕭清瑤一邊低頭整理衣衫,一邊坐回飯桌,“陸大人今日有何安排?”
“自然是要繼續巡察岐城。”
蕭清瑤詫異地看向他,“陸大人看來已經知曉是誰出手如此狠戾,非要置大人於死地了。”
“可能聽到些風言風語,過分緊張了。”
又是‘風言風語’,蕭清瑤對這個成語有些敏感。她並不是多事的人,不過是隨口找個話題,也知道像陸翊這樣滴水不漏的狐狸,明麵上也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白白浪費口舌,有這功夫,她還不如多喝口粥。
這樣想著,她拿起調羹,正要吃麵前的玉米粥。
卻沒想到,她沒繼續追問,陸翊倒是特彆主動,直接將風言風語捅了出來。
“有傳聞,聖上要將公主下嫁微臣。”
喲,還是他的花邊兒新聞呢!蕭清瑤早知道蕭文昭的布局規劃,並不覺得陸翊尚公主有什麼奇怪之處。
陸翊看到她的反應後卻是了然於胸,眼簾微斂,“謠言的力量足夠毀掉一個人,更遑論是公主的清譽。”
蕭清瑤卻是停下喝粥的動作,朝陸翊直直看去,“陸大人可能搞錯了,皇族的事雖然不容他人置喙,公主的清譽固然更重要,但還不至於因為這種風言風語,就有人要置大人於死地。”
“是,是微臣想岔了。”
用過早飯,陸翊沒等鄭大人來找他,自己去了衙門,留下蕭清瑤目送他傾長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遠處。
“派人散出消息,說陸翊大人遇襲,是世族覺得以陸翊為首的寒門動了他們的利益,才痛下殺手,在他巡察的路上假扮匪寇要置他死地。”
“……是。”
“行事隱秘些。”
“明白。”燕一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