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她當初應該再繼續查下去的,挖出琅琊王氏王贇全族被殺的真正原因。
因為不急著向世族排行第一的王氏動手,所以情報基本也隻圍繞著王氏現任當家王濯和他兒子王謇以及前期與王氏有婚約關係的李氏、長姐蕭清韻和後來的永寧公主蕭清蓮。
“去問後廚送菜的老張頭,查那個小乞兒。”說著,蕭清瑤從手邊抽出一張信紙,“我寫封信,你派人送去邊關給我外祖父。”
“是。”
“王凡德,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並未,一切如常。經您引薦入朝為太子太師後,平時除了著書編冊,教太子和蕭氏子弟讀書外,並未與其他大臣有過多的接觸。”
“去吧。”
蕭清瑤看著手中的信,尋常人家都會用的紙張,也是怕她追查到源頭,用的墨也是最尋常可見的,隻有這狂草的字,控筆能力一流,透著一股放蕩不羈的肆意,不顧一切的狂放。
見字如見人,在她認識的人中,並沒有能寫出這種意境和韻味的。
這種時候,送來這種東西,還指名道姓的給她,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目前的事情,可謂是一團亂麻,但蕭清瑤也沒慌,重新梳理完思路後,當天下午就離開了昌邑。
而她前腳剛踏出昌邑城門,池遠後腳就收到消息了,“去哪了?”他像是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斜靠在春字二號房中的軟榻上,正是當日蕭清瑤所坐的位置,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未知,估計要到下一個郡縣,咱們的人才能回報。”慕白盤腿坐在池遠對麵,如實回稟。
“尊皇長郡主蕭清瑤,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是皇族的人。”也不是沒想到,就是……有點意外,池遠想起那晚蕭清瑤盤腿端坐在這張軟榻上的樣子,鼻端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冷香,獨一無二的味道。
池遠將一束黑發圈在手中把玩,“這種時候,她倒是淡定得很。”
慕白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明顯的嘲諷之意,“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世族、皇家、寒門,勾心鬥角,互相傾軋,沒一個好東西,看他們狗咬狗玩得風生水起,根本不會在意百姓和咱們這種人的死活。”
“咱們這種人?是哪種人?”池遠嘴角噙著笑,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淺褐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閃著十分危險的信號,“達官貴人的玩物?苟延殘喘的臟東西?”
隨著池遠的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如墜寒冬,慕白斂了笑意,正襟危坐,不敢應答,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那種危險的感覺便消散了,池遠半支起身子,“那就讓咱們這些玩物,跟那些達官貴人玩個遊戲吧!就……蕭清瑤好了,看看傳說中為救百姓舍生忘死的她,會不會在意咱們這種玩意兒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