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叔應著就要退下,卻被趙鈞攔住了,他看向坐在他對麵正與他對弈的兒子,“你媳婦兒的事,你自己去抄。”
趙震霆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直接起身,隨喜叔一同退了出去。
看著兒子漸行漸遠的傾長背影,趙鈞憂心忡忡,深深歎了口氣。
“爹爹可是在擔心公主嫂嫂?”趙震甄還未及笄,模樣隨了父親,看起來國泰民安,富貴嬌憨,與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屁,一身怪癖的趙震霆不像親兄妹。
趙鈞還沒來得及回答,坐在一邊烹茶的裴冉替他說了,“他是擔心你大哥成親後,那副半死不活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性子,早晚會被你公主嫂嫂打死。”
“哎,沒想到我趙鈞一世清名,如今為了這不爭氣的兒子,不得不妥協了。”
裴冉斜了他一眼,手下動作不停,“你剛才聽說李曉沒有被打死,還挺遺憾的。”
趙鈞頭抬得老高,十分大義凜然,“胡謅!汙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李曉再如何十惡不赦,公主也不能隨意動用私刑,必然要……”一副就要開講堂說公法的架勢。
“爹爹,女兒還要去幫哥哥核對婚禮禮單的事,您跟阿娘早些休息吧!”趙震甄趁著趙鈞換氣的功夫,立馬起身行禮告辭,一氣嗬成,還沒等趙鈞反應過來,女兒已經帶著侍婢跑了。
“……哎!”唯二能聽他碎碎念的人都不在了,趙鈞有些悵然。
房中安靜了片刻,隻有咕嚕咕嚕茶水翻滾的聲音。
裴冉看著盛放茶渣的滓盂,想到的卻是蕭清瑤那雙沉靜無波,沉澱了歲月痕跡的狹長鳳眸,那根本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該有的深邃,“她不是會亂來的人……成親前,讓阿霆見她一麵吧。”再不見,她怕是兩人真的就無緣再見了。雖然,大概……見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這……”不太符合祖宗禮法……吧?
見裴冉的眼神已經變得銳利起來,趙鈞立馬改了說辭,“對,明天就讓他把李曉貪贓枉法的證據資料親自給他媳婦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