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隻想到
這才是她,威名赫赫,將東夷幾十萬大軍趕出國土的護國公主。
是在皇族世家男男女女紙醉金迷,內鬥奪權的時候,在邊疆收複失地,給了東夷最痛的一擊,讓虎視眈眈的西戎鳴金收兵不敢造次的人。
穿上宮裝,她是蕭氏皇族最高貴的護國公主;披上戎裝,她是大昭最利的劍,最強的盾。
長靖忽然有些恍惚,這樣一個心有傲骨外無傲氣,立誌鴻鵠心無旁騖的人,有朝一日會因為他的自私自利受製於人……
急匆匆地腳步聲打斷了長靖的思緒,公主府司閽官來報,禦史台禦史中丞趙鈞的嫡長子趙震霆求見。
蕭清瑤恰好收功,乍然間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抬頭看了看天,卯時三刻,誰家好人這麼早串門兒呢?而且,趙家應該是極重規矩禮教的,這一次兩次都不遞拜帖,倒是挺有趣的。
接過長靖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頭上脖頸的汗水,直接吩咐道“請趙公子去前堂偏廳。”
“是。”
“我先沐浴更衣,直接把飯擺到偏廳吧。”
“是。”
蕭清瑤洗澡並不磨蹭,也不需要塗脂抹粉,就是擦拭頭發和換居家衣裙耽誤了些時間,到達前堂的時候,也不過是過了半柱香多一點的時間。
“草民趙震霆(青岑),參見公主殿下。”
一主一仆在客座起身,一板一眼的行禮道。
座位上起身的趙震霆還好,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倒是立在一邊的青岑,低著頭,看起來有些局促。
“免禮。”
蕭清瑤走到趙震霆身前站定,“用早膳了嗎?一起?”一點都不像是初次見麵的人,就這麼自然的發出邀約,也沒等趙震霆同意還是拒絕,直接錯身走向前堂的偏廳。
陸陸續續有宮婢內侍將早餐端了上來,由長靖負責布菜。
是宮廷按照公主份例準備的早膳,樣式挺多,但量少,擺了滿滿一小桌子,隻留著兩個對坐的凳子。
“用過了,公主自便。”為了方便說話,雖然按照規矩來說不是很妥當,但趙震霆也不在意,跟著她一起到了偏廳。
他更沒有什麼禁忌,也彆想在他臉上看到局促、尷尬等任何情緒。
蕭清瑤這才算真正見到活得趙震霆,她的駙馬。
與沈明珠給她的畫像幾乎無異,隻是靜態與動態終究有很大的不同。
還真是個男生女相的美男子了,要不是身型偉岸高大,幾乎跟他娘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親母子。蕭清瑤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用‘豔若桃李,冷若冰霜’來形容一個男人。
知道他隻吃自己做的飯,也就沒再開口邀請,旁若無人的開始用早膳。
青岑從一開始的緊張局促到感染了兩位主子的‘自來熟’後,也漸漸放下了懸著的心,不敢明目張膽的看,怕壞了規矩,隻用餘光也能將傳說中的護國公主看個仔細。
雖遠遠見過一次,卻不如近距離接觸來得更……
第一眼,好懸,終於見到一個比他家公子更好看點的女子了。
第二眼,有生之年能見到公子跟除了夫人小姐以外的女子同框而坐,實在是……太震撼了。
第三眼……
“這麼早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趙震霆點了下頭,從袖袋中抽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最邊緣的位置。
信封的一角有一點皺了,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捋壓,來回好幾次後,才推到桌子邊緣的正中間。
一絲不差的正中間。
“……”強迫症這麼嚴重的,她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