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瑤執起酒壺,將他的酒杯斟滿,“你祖父追隨先皇戰四方,平天下,善兵伐謀,就你那點段位,恐怕早就被他老人家看穿了。”
段景懷‘嘖’了一聲,正要反駁幾句,卻聽蕭清瑤又道“苦夏難消,老爺子年歲大了,過幾天帶他去東郊的莊子避暑吧!”
“嗤~你瞎說什麼呢?他老當益壯,比我吃的都多……”段景懷脫口而出,說到一半才發現不對勁。
他認真打量蕭清瑤的表情,試探性的回了一句,“唔,他最近臉色確實不大好,還不肯吃飯,不知道出去休養多久才能好轉。”
“大概,一年半載,總能養好。”
段景懷端在手中的酒虛晃一下,大半撒到他的衣擺上,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蕭清瑤。
“你呢?不是也很討厭夏天嗎?曾經埋伏山林,身上還被咬了百十個包,整個人都腫了。”
“為蒼生立命,為大昭太平。不過是幾個蚊子包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段景懷不是傻子,與蕭清瑤一起經曆過刀口舔血,馬革裹屍的日子,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雖然除了打打殺殺,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也不是很懂,但整個大昭的局勢有多嚴峻,黎明百姓目前過得如何他卻是眼見為實。
段景懷不知道未來的大昭會如何,但他願意相信在戰場上不放棄一兵一卒,連戰死疆場將士們的屍身都會好好收斂的蕭清瑤。
“行,我過幾天就帶他去躲夏,散散心。”
見段景懷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話題也就告一段落。
兩人你來我往,一邊喝酒,蕭清瑤一邊將潛入東夷後如何避人耳目秘密潛入東夷回鶻牙帳城,如何聲東擊西殺人放火的經曆大體交代了幾句。
說的人平鋪直述,沒什麼點綴,聽的人倒是津津有味,捶胸頓足後悔沒有同她一起行動。
“各司其職,你要守住失地,清剿戰場,還要送戰死沙場的兄弟們魂歸故裡,比我做的事更重要。”
蕭清瑤是千杯不醉,哪怕前世應酬喝再多都能保持清醒不會在酒醒後床上出現不該出現的男人或者女人。
今生常年習武磨練意誌,也因為體質的緣故,醉酒或是酒後失態更是跟她沒什麼緣分。
她沒事,段景懷卻是又菜又愛喝,三四杯下去就已經有點飄了,聽到蕭清瑤這樣誇他,忍不住臉紅耳熱,又自己灌了好幾杯。
“嗝~你看,連你這種人都覺得我這般好……為什麼她就不肯~嗝~答應我。”
嘶~八卦這就來了嗎?
“我這種人?是哪種人?”
段景懷打了個酒嗝,舌頭居然還能捋直,掰著手指頭數道“強勢、彪悍、勇猛、聰明、心眼多……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嗝~我們還在擔心,嗝~你將來要是嫁不出去……嗝~”
“我們是誰?”
“嗝~我啊~薛韌啊~”毫無心理壓力,三兩句就把兄弟給賣了。
“怎麼?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們想乾什麼?”
“蕭清瑤要是嫁不出去,我們就輪流養著她唄……嗝~反正~好養活~”
蕭清瑤差點兒被這個菜雞逗笑了。
段景懷卻一本正經的晃了晃腦袋,繼續抖摟自己的八卦,“我想用軍功換賜婚的聖旨,月月~嗝~不同意~不肯……”
他站起身,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英俊的麵容和胸前的腹肌,“我~是不是還有哪裡不夠好~嗝~你說~我改~隻要~願意嫁給我。”
說著說著,堂堂八尺男兒居然紅了眼圈,委屈的哭了。
“?”好家夥,這一世爾虞我詐,見慣了為名為利不擇手段的人,冷不丁遇到個戀愛腦還有點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