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瑤也學蕭文輝,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隴東李氏蠶食其他各家世族的勢力,朝中近半數都是他的人,實力強悍,無人敢與之抗衡,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殺?”
“黑油,不是有黑油嗎?何況前朝寶藏是不是也在你手中?有錢還有那等厲害之物……”蕭文輝刻意壓低的聲音中有一絲急切,大概是察覺到不妥,他又將那份急切壓下,繼續道:“去聯係為父的親衛軍,他們會幫你。”
前朝國庫?寶藏?原來如此。
“無憑無據,父親的親衛軍,怎會輕易幫我?”蕭清瑤沒否認,而是有些為難的回問道。
“煙火巷第三戶。”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陛下。”
李光複領著一串宮侍宮婢趕了過來,將蕭文輝從蕭清瑤手上接過,誠惶誠恐的連連告罪,“奴才失職,還請陛下責罰。”
“父皇醉了,送他回宮吧!”
“是。”李光複趕緊指揮身後的宮侍用軟轎將蕭文輝抬走後,十分貼心的關切道:“殿下衣裙臟了,不如先去換洗更衣,免得夜涼受了風寒。”
蕭清瑤的衣裙上沾染了蕭文輝灑在身上的酒水,她低頭看了看,又看向低眉垂目,畢恭畢敬的李光複,“也好。”
***
沒想到,這封建男權社會還能給她帶來這種便利,大部分人依然沒覺得她是威脅,甚至把她當作依靠男子‘建功立業’的花瓶了。
感謝她阿娘,給了她這副好皮囊,讓她看起來像個胸大無腦的花瓶,行事倒比她想的要容易些。
連她有血緣關係的父親都不把她當回事,套路都省了,上來就是直奔主題的乾貨,演技拙劣,過程也很敷衍。
大概是七歲那年,她自作聰明的幫蕭清瀾、蕭清朗打掩護,跟蕭文輝一起演戲的行徑太過傻白甜,竟然給蕭文輝留下了這種印象。
也,挺好。
李光複吩咐兩個機靈的侍婢帶著蕭清瑤去偏殿梳洗換衣服。
剛將外衫脫下,其中一個侍婢便屈膝告罪道:“奴婢去準備些熱水。”
蕭清瑤點點頭,由她去了。
沒一會兒時間,另一個侍婢也借口去準備新的衣衫離開了。
整個偏殿空落落的,隻剩下蕭清瑤一人。
將手邊有人特意點燃的催情香掐滅,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怎麼走到哪都能遇上這種橋段。
窸窸窣窣輕微的衣服摩擦聲自殿內傳來。
劉肇懷從偏殿內室後的屏風外走了出來,看到蕭清瑤徒手滅香的動作,忍不住惡意道:“我還在想,殿下若是真被人光著抬到內殿來,我是從還是不從。”
蕭清瑤將斜插在濃密發髻處一個短粗的碧玉簪取了下來,一拉一扯,簪子應聲斷成均勻的兩半,她從左邊的一段中倒出一粒綠色的藥丸,隨手塞到嘴中,又將簪子合起來恢複成原樣,然後鬆開前襟被遮擋的脖頸,用簪子略粗的一頭來回搓擦。
三兩下,她的脖頸處便紅腫帶了些許淤血,看起來像是吻痕又像是被啃咬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