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當貓兒告訴韓烈,第一階段的治療已經結束,韓烈身上的皮膚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以不必再天天裹著一層厚厚的“藥漆”的時候,韓烈還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再這樣折騰下去,就算他能忍耐那一身詭異的感覺,也忍受不了每天挺屍的滋味。
終於可以擺脫那一身“木乃伊”的裝扮,雖然說身上的皮膚依舊嬌弱的不能糟受一點兒傷害,以免帶來不可挽回的傷疤,韓烈依舊決定先在月桂園中到處轉轉。
而在韓烈一再保證不會讓他這一身比雞蛋殼可要脆弱的多的皮膚受到傷害之後,貓兒才終於勉勉強強的點頭同意韓烈自由活動。
而在韓烈在月桂園轉悠的時候,貓兒則是回了自己的床上,倒頭就睡。
這幾天一直在照顧著大師兄,再加上之前一直因為大師兄不肯和她睡在一起的事情,貓兒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了。
這下大師兄身上的傷終於快要好了,而且根據大師兄自己檢查之後,很肯定的告訴她,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累死她這個絕對是半瓶子在不停的咣當當的“主治大夫”了有木有?!
貓兒再次提升修為之後,月桂園也隨之開放了更多的空間,就連煉丹房和煉器房也顯露了出來。
隻是依舊沒有火可用,貓兒就全無興趣了,隻是將其中用得到的丹藥和幾樣法寶取了出來。就棄之不理了。
這個煉器室貓兒從來就沒有用過,就連煉丹室也很少用,畢竟,她其實蠻樂意直接將藥草吞下肚的。
藥草中所含的劇毒什麼的對她沒甚作用,煉丹那麼麻煩的事情,她更是毫無興趣。隻是當初在宗門時候,被師叔逼著學過一段兒時間而已。
畢竟不管怎麼樣。修士多多少少都會自己煉製一些丹藥的,隻是成丹率卻天差地彆罷了。
而這兩處地方。用的最多的,她會說其實是大師兄自己嗎?
當初這兩個地方,原本也就是大師兄折騰出來的。
所以韓烈能夠“熟門熟路”的找到地方,並走進去,應該不值得奇怪……吧?
已經熟睡的貓兒,自然不會知道韓烈居然會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煉器室和煉丹室去。
更不會知道,得益於月桂園中的禁製的特殊性,韓烈毫無阻礙的將兩處地方裡裡外外的“參觀”了一個徹底。
而韓烈在逐一查看了一圈兒之後,心中的震撼且不必說,但對於貓兒的身份。卻是已經不由得信了十分。
畢竟,不管是煉丹室還是煉器室,裡邊都有太多凡人所無法想象更不要說製造的東西。而且貓兒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神奇,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隻是,想到貓兒口口聲聲的“大師兄”。韓烈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一種很彆扭的感覺。
並非是不願貓兒這樣叫他,畢竟貓兒每日每日的這樣叫著,不管是韓烈還是暗影等人都早已習慣了。
隻是,這卻不代表韓烈心中的糾結甚至是質疑就會少。
畢竟如果按照貓兒的說法,他是來曆劫的修士,那麼他這兩世所經曆的一切,又都算是什麼?
一場夢而已?還是一場全無意義的鬨劇?
那麼他存在於這裡的意義又是為何?
為了他遭受這一場無妄之災?為了承受更多的痛與不公?還是,為了看到人性更多的黑暗?
此時此刻此地,不知是受了什麼影響,韓烈心中,竟是第一次對自己,對自己的記憶以及前後兩世的一切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質疑。
那原本牢固而堅韌的信念,仿佛瞬間不知何時悄悄裂開了一道極細小的縫隙,微不可查的,卻撼動著韓烈的信念。
隻是這個說法,無疑對於韓烈來說是一種巨大的諷刺和嘲弄,更是一種,對自己的否定。
所以韓烈當即就否定了這種觀念。
以韓烈堅韌的性格,自是絕不會允許這種想法在心中萌芽的,更不要說得到認同。
是而,隻是冷著臉想了一下這種可能性,韓烈就直接將其否決了。
就算那些真的是他的曾經,就算他曾經真的是一個異界的修士又如何?
他全無那些記憶,更不曾殘存作為那個修士該有的任何能力。
他隻是他,隻是地球上的一個普通人類。
唯一不普通的地方,也不過是他擁有著前一世的那些記憶而已。
而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與恨,卻是支撐著他這一世活下去的信念和目標。
至於那些修士的東西,與他何乾?
眼底的淩厲一閃而逝,韓烈竟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冥冥之中,似有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不知是歎息韓烈的心智堅韌,讓他躲過了一次心魔的危機。
還是歎息他的執著癡念,令他依舊遲遲無法勘破這一場這一世的浮華背後的真諦。
畢竟,質疑自己長久以來的信念,於修士而言是一場極大的危機,極有可能陷入魔障。然而之於此時本是曆劫中的韓烈,卻也是一次難得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