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聲音低了些,顯然她自己也沒想過還能回到江南。如若沒回江南,她可能依舊是那個國公府的六夫人。
回了江南,就讓她記起,她當年也是有人無條件疼愛的人。
那年昌州遭了事,等徐氏再派人去的時候,宅院早被人侵占破壞了,連屍骨都沒有。去點長明燈,寺廟的大師說要一件玉珠母親和外祖她們生前用過的東西,她都找不到。
白衣蒼狗,日月如梭。
轉眼間謝六爺已經帶著一家在青州安頓下來,因著是官家親自下旨,地方官員自然配合,謝六爺上任後,很快便適應下來。
他們住的是青州官府,院落寬敞乾淨,是一個五進的院子,假山流水自有江南意境。
雖不及國公府富貴,但徐氏和玉珠本就生在江南,看著這邊的一草一木隻覺得分外舒坦。
期間曹氏給謝六爺帶了封信過來,顯然老夫人說話算話,信直接被管家交到徐氏這邊。
彼時徐氏正和玉珠在串珠子,這是青州這邊時興的玩意,珠子有珍珠、玉石、或是寶石,像打絡子一般,自己配好樣式,再纏起來,可以係在腰間或者做手鏈。
一聽是曹氏的信,她麵上並無波瀾,連頭都沒抬,隻道。
“讓管家給老爺吧!以後曹氏的事不用告知我。”
玉珠看著平靜徐氏的麵龐,跟自己上輩子一樣,在婚後的生活中磨平了棱角,耗光了力氣,最終什麼也不想管了。
可是徐氏和謝六爺當初也是恩愛夫妻,不然謝六爺也不會冒著頂撞全家的風險,執意要將徐氏一介商戶女娶進門。
說到底,人心易變,最重要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