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道:“握著吧。”好讓他知道她在旁邊。
李欣悅睫毛輕顫,悄悄把臉轉向他看不見的方向。
他的掌心寬大,握住她手之餘還有大半手指放在木板上,暖暖的掌心夾著兩分涼意,她說不清是誰的手在微微發抖。
或許有點不好,但她就是不想甩開,她想無聲貪戀著這份依存。
搖搖晃晃的馬車,給李欣悅一種兩人在深海航行的孤舟彼此依賴的錯覺。
“爺、姑娘,到宮門了。”
任三的聲音打破車廂內寂靜,李欣悅理智回籠,強裝淡定抽回手,眼眸卻泄露她的慌張。
任銘浩一語不發。
宮門處,侯夫人似乎早有預判,正等著他們。
確認兩個孩子都沒事,侯夫人牽著李欣悅的手:“悅姐兒不怕,浩哥兒跟我提過這件事,今日有我給你撐腰。”
侯夫人早認定李欣悅這個兒媳婦,對她珍愛十分,更彆說她還是受委屈的那個。縱是天家女兒,亦不能蠻不講理。
李欣悅險些丟了性命,再怎麼顧忌她公主的身份,也不可能當做沒事發生,自然不願意就此作罷,就算小懲一下也樂意看見:“那就多謝夫人了。”
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才是受害人,不能一昧躲在侯夫人身後。三公主要恨,也該是她衝在前頭。
侯夫人拍拍她的手,疼惜道:“傻孩子。”
換成其他姑娘,早就紅著眼暗搓搓給她上眼藥,恨不得馬上替自己出口惡氣。李欣悅反倒什麼也沒說,對這件事沒報大多希望似的。
“人都帶齊了?”侯夫人抬頭,掃了任銘浩一眼。
“嗯,讓石子帶人壓著了,刺殺的匕首也在,太後不成便告到聖上麵前,總要她付出代價。”任銘浩神色淡淡的,語氣狠戾,眼中卻沒有一點起伏,仿佛在談論今日天氣如何。
“你自己有打算就行,我管不著你。”她深知兒子是個有主見的,也就懶得管他。
侯夫人遞了腰牌,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太後寢宮走去。
侯夫人弄出這麼大陣仗,沿路看到的太監、宮女紛紛跑去跟自家主子麵前說這事,三公主也不例外。
慈寧宮,太後聽見嬤嬤來報侯夫人求見,甚至沒有一點意外。
問了安賜了座,沒等太後說客套話暖場,侯夫人直接發作,神色冰冷,“今日冒昧來找大娘娘,是想請大娘娘主持個公道。”
太後能走到這個位置,當然也是個人精。看看下麵安靜坐著的李欣悅跟任銘浩,就知道她疼愛的孫女做了什麼。
她身子倚在椅上,腿邊跪著的宮女輕輕捶腿,很是舒適,輕聲笑道:“哦,這世上還有能難到侯夫人的事?不妨說來與哀家聽聽。”
這擺明在跟自己做戲呢!
侯夫人不慌不忙,直接忽視太後的言外之意:“早幾個月,臣妾兒子無意毀了李姑娘一根簪子,這幾日聽聞簪子做好,兩個小孩兒便約著一同去取回來。浩哥兒中途有事先走,誰知李姑娘半路便遇上歹徒,險些丟了命。”
石子在旁看眼色,掐著點把人都壓到麵前。
一直跟著侯夫人的媽媽,走到拿刀刺殺李欣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