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任銘浩想喊人進來吩咐,李欣悅連忙阻止他,麵上泛著古怪的潮紅:“不礙事的,我……有些時候手就是涼的。”
任銘浩怔了一瞬,他仿佛猜到李欣悅說什麼,臉頰泛起一絲薄紅:“咳咳,不要緊吧,要不要請陸院判來看看?”
“不、不必了!”李欣悅羞得滿臉通紅,恨不能直接略過這個話題。
這件事極私密,本不好與男子說,她怎麼就一時腦抽,近乎明晃晃地說出來?她萬分迫切地想回到上一刻,重新找個理由去糊弄他。
李欣悅正胡思亂想著,手背突然被另一隻大手所覆蓋上,炙熱的溫度透過皮膚,奇異的觸感被層層放大傳至腦中。眼前一切似乎與昨晚記憶漸漸重合,她杏眼微微睜大,似是不可思議,又似是疑惑。
等她再次想起男女之禮,想要把手抽回來時,卻被大手的主人牢牢扣緊,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我隻是看你的手涼,想把你捂捂。”任銘浩一臉嚴肅,耳尖卻一點點燒起來。
李欣悅盯著那抹可疑的緋色,很是不信。可惜她力氣不夠,推不開他,隻能當做看不見,任由他握著。
她坐在床上百無聊賴,低頭看著錦被繁雜花紋的眼眸不知何時開始,注意力慢慢轉移到那隻根骨分明的手上。
任銘浩數年從軍,手上有著薄薄一層的繭子,搭在她手背時有種粗沙的質感。手指修長,修剪得乾淨的指甲露出淡淡櫻色。與自己小巧的手交握在一起,有幾分說不上的般配。
般配?
李欣悅眼角捎上自嘲。任銘浩能為他的白月光隱忍十年,手刃仇人,他又留了幾分力氣再去為她做些什麼?
她知道即便這樣想毫無意義,但她還是忍不住,如果她能夠再多討些侯夫人的喜愛,再自私些透露她的心思,哪怕他隻把她當做妹妹般看待,是不是也能嫁給他呢?
她甚至在想,任銘浩現在這般細致,是因為她跟那位姑娘有相同地方吧。他看著自己時總聯想起那姑娘,才不知不覺地對她好。就算是替身,她相信在他心底自己是不同的。
隻是……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和遺憾罷了。
“世子,侯爺有事找世子商談。”不知過了多久,石子站在屏風外低聲稟告。
“嗯。”任銘浩應了聲,看她肉眼可見的低落,不明白她又想了些什麼害得自己不開心。但他還是想替她抹去煩惱:“悅悅,彆多想,那都不是對的。”
李欣悅卻飛快彆過臉,或許是許久沒說話,她的聲音帶著低啞:“我哪有什麼好想的,該多想的人是世子才對。”
任銘浩沒再多說,隻是小心用錦被抱住她:“有事就喊丫鬟,你現在情況特殊,彆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知道了。”
她語氣平淡,任銘浩一時分辨不出李欣悅的真實情緒,但他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父親要找他商量,隻有細作一事。匆忙間他仍舊安撫她:“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