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存活第九十九日(2 / 2)

李欣悅又驚又疑,腦子裡思緒紛雜,全然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想調整姿勢企圖換一個思考方式,身上被壓著的重感才叫她驚覺,自己幾乎被他抱在懷裡。她來不及想他抱了有多久,含羞帶怒地推開他,卻輕易被他壓下:“世子請自重!禮不可廢。”

任銘浩鬱結。眼看她無意間透露了心思,道出疑慮,他又把話說得直白,解開誤會。這時她不應該紅著臉回應他的情感,最後怎會變得如此憤怒?

他不想再次被誤會,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多年來心跡的逐一剖開,不帶掩飾地呈現在她眼前:“還記得我們是如何認識的嗎?你當時隻有三、四歲,控製不住自己尿床了,結果卻是我成了你的替罪羊。”

回想起幼時,任銘浩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得輕柔縹緲:“真相大白後,你卻纏著、鬨著李大人,說想親自同我告罪。其實最初我也隻是被拿來打趣,並不覺著有多丟臉。相反我還挺高興的,人小姑娘臉皮薄得很,我又不怕他們說,就這樣被誤傳也好。”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李欣悅確實記不得,聽他講起,卻慢慢被引了過去:“後來呢?不是說我去告罪了?”

“是啊,你不僅告罪,還做了一件驚人的大事。”任銘浩忽然笑著輕輕搖頭,他的長發蹭在李欣悅脖頸上,癢癢的,“你說你過意不去,想親自賠禮道歉。悅悅應該想象不到,你當時說話都帶著小奶音,卻裝作長輩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我真真覺著你乖巧極了,你卻突然爬到我身上,在我唇上親了好幾口。”

“我呆愣住了,你卻問我還氣不氣,又說爹爹生氣時阿娘就是這樣哄他的。”

“你胡說!反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李欣悅簡直不敢相信,她、她怎麼會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就算他們那時是小孩子家的玩鬨,這樣的舉動仍是膽大輕浮。

她更不敢置信這便是他心動的原因。這樣的理由在她看來太過荒唐,她難以想象,似他這般高貴又優秀的人,怎麼因此輕易動情?他們分彆十來年,他就不怕她長大後變了性子,不再是他印象裡的李欣悅?這些話她不敢說出口問他。

“好。”任銘浩沒反駁,反問她:“既然不算,就說些近的。悅悅覺著,我為何會出現在南安公主的詩會上?一來與公主沒交情,又剛回京,在京中根本沒熟悉的人;二來我對詩詞歌賦這些算不上精通,我為何要去?”

“便是不熟,看在公主的麵上,露一下臉很正常。”

“當時人們都在前院裡觀賞公主新得的幾盆魏紫,我就算代表侯府去露臉,離去時也不可能特意繞道後麵的桃花林吧?還有一點你沒注意到,”他突然捏了捏李欣悅指尖,似是發泄一直以來忍下的怒意,“我們幾乎同時抵達,但悅悅那時隻顧著撫慰同行的怒意,而將我忽略了。不信的話,你可以翻翻,看看我的話是真還是假。”

李欣悅半信半疑,讓係統翻到任銘浩所述的那段內容:

【齊辛安厭煩極了這種拉低臉麵討好人的場景,多帶去幾個人又不是什麼大事,用得著直接發作,惹得人無端沒了臉麵。正鄙夷那位尊貴姑娘的做法,她忽然察覺一道不辨所以的視線似乎落在她們這邊。】

【那少年俊美無儔,劍眉下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略略挑起的眼尾增添幾分淩厲。她心中一動,特地留心小廝的唱帖聲:】

【“冠軍侯府世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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