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存活第一百二十日(2 / 2)

兩家人坐在廳內談話,想著都是要成為親家的人,話題很快轉到李欣悅及笄禮的事上。

李同庚攤手,“及笄是件大事,我本想好好辦,也算給亡妻一個交代,結果悅悅卻說簡單賀一賀就成。”

侯夫人卻不認同:“天家賜下婚約,就是想掩下三公主那檔子破事。眼看風波將過,若大肆舉辦及笄禮,又把事情翻出些什麼來,到時可不是能全須全尾的。”

確實,隻要這事一直被人提起,不難推斷出三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李同庚稍稍思索便打消繼續勸說的想法,轉而把話題拉到彆處。

天色漸晚,侯夫人做主把李家留下來用膳。

膳後男子們去書房議事,李欣悅跟著侯夫人聊了一會兒家常,便聽到院裡嬤嬤道:“李大人說時辰已晚,不便再叨擾,打發了小廝來告李姑娘一聲。”

李欣悅應了聲,隨後向侯夫人告彆。

正穿過前廳連廊時,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堵住去路,近乎整個人都隱匿在陰影處。

這裡可是守衛森嚴的侯府後院,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個地點的,機靈的一想便知。又能在侯夫人跟前伺候的,必是不簡單的,立馬躲得遠遠的。

跟侯夫人聊過後的李欣悅連腳步都變得鬆快,“世子怎麼來了?”

隻可惜她語氣裡的歡快並不能被對方及時察覺。

他似麵牆堵在那裡,嗓音壓得極低:“……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是我不好,彆氣了好不好?”

李欣悅微歪了下腦袋,以避過那股濃烈的酒氣席卷,“你喝酒了?”

任銘浩十分乖巧:“嗯……父親開了壇陳年老酒。”

過一會兒才憶起小姑娘那淺薄得不像話的酒力,虛虛向後昂頭:“我隻喝了幾碗,不多。”

李欣悅:“……”

居然是用碗來做計量單位而不是杯嗎!

他突然伸手拽住李欣悅衣擺,搖了幾下,“我不該惹惱你的,彆不搭理我。”

李欣悅被突來的問題弄懵了:“我惱世子了?”

若任銘浩是神誌清醒的,定能立馬察出她語氣裡的小小疑惑。悲催的是,他喝醉了,理所當然地認定那是肯定句,心裡壓著的大石頭沉了沉。

少年微垂下頭,儘管上半身被建築的陰影所覆蓋,但離得近的李欣悅依稀看見冷冽表情下的、極惹人憐愛的委屈與苦惱:

“這一個多月我想了又想,將那天我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都反複推敲……我愚鈍,還是沒弄明白那日做了什麼惹惱的你。我承認那日是故意拖著,好讓雪下得再大些,光明正大地在你那兒留宿。”

“我不該為了私欲,而把你架到兩難的處境裡。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認,悅悅想罵我打我都行,怎麼解氣怎麼來。……唯獨不能不搭理我。”

明明是六尺多高的偉岸少年,此時卻蜷縮著肩膀,微佝僂著身軀,攥著李欣悅衣袖的手異常用力,仿佛下一刻她便會被氣得甩手離去,卻止不住地想,若她真的收回衣袖,他也舍不得強行留她。

李欣悅好笑又無奈,“呆子,世子真是個呆子。”

“嗯,我是個呆子。”任銘浩立即接上。雖然想不通這個結論從何而來,但隻要悅悅肯理他,便是說他什麼都樂意。

那雙黢黑的眼眸突地燃起點點星光,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不知為何,李欣悅突然想起侯夫人說的某些話。

反正他誤以為她在生氣,自己若不主動索取,等他反應過來還不知何年何月呢。

打定主意,她笑眯眯道:“聽聞世子身上有塊能一分為二的雙魚玉佩,我能向你討要其中一塊嘛?若給了我,我便不惱世子哥哥了。”

任銘浩這時反而不迷糊了,下意識按住掛在玉帶上的雙魚玉佩,聲音難得堅決:“不給!”

雙魚玉佩是他常年佩戴在身,久到甚至能用玉佩當做表明身份的信物。如果索要的是其他東西,任銘浩眼都不帶眨地應下,獨獨這玉佩不能給——

至少不是現在、不是這種嬉戲打鬨的情形。他要在世人都看得見的地方,親手將玉佩放在她手裡。

他將手掌滑進衣袖內,用一種溫柔不傷她卻掙脫不出的力道握住柔若無骨的手腕,“悅悅都不知其中含義,不給!”

李欣悅恨鐵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