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背後的李欣悅眉頭微蹙,暗歎果真是親母女,連脫罪的方法都如出一撤。明白清楚的一件事,硬叫齊氏掰成任銘浩仗勢欺人,自己再有理,也變成故意找茬碰瓷的了。
李欣悅主動走出來,半側身子對著她們,“表姐要與我說貼心話,我就讓丫頭們離遠些,周遭又吵鬨,她們怕是聽不見什麼。”眼角瞥見齊氏捂嘴偷笑,話語陡然急轉,“姨母要弄清來龍去脈,問當事人是最快捷的。萬一我與齊家姐姐各執一詞,不知姨母信的哪個?”
“那當然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自然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齊氏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坑,慌忙調轉話頭,眼中隱隱閃過凶光。真是該死,差點就著了這小丫頭的道!
“姨母說得對,理確實是這個理。就怕我不爭不搶,想安靜過日子,總有人以為我背地裡什麼勾當都做過。”李欣悅眼睛緊盯齊辛安,意有所指道。
齊辛安輕咬早已褪去血色的下唇,這話原是她罵李欣悅的,此時被原封不動還回來,其折辱滋味簡直難受到想死去。她顫著唇,“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打的你,我認了,妹妹無需因我怨恨阿娘!”
李欣悅忽將身子正過來,將傷口完全暴露出來,臉上紅紅掌印的地方有一小塊腫起來,語氣冰冷,“齊家姐姐,你聲稱錯了要認錯,隻要認真賠禮道歉的,我絕不為難半分,姐姐何必用長輩的名頭來壓我?是覺著我會拿捏這點,屢屢刁難你嗎:還是齊家姐姐不認為自己有錯,迫於無奈才低頭認錯的?”
齊辛安不愧是手握小白花劇本的女主,居然還能無視李欣悅傷口,扯著齊氏衣袖,當眾低聲嗚咽起來,一派的楚楚可憐。
冠軍侯夫人本是虎門將女,最煩掰扯這些,直接出言嘲諷:“我以前家裡兄弟姐妹多,莫說動手打人,便是拌幾句嘴都要斥一頓。齊姑娘這兒可好,稍不順心就能隨意打罵姊妹,不占理了轉頭掉金豆,哭幾下就能糊弄過去。我離京多年,不知現下都這般教養姑娘,真真開眼了!”
齊氏頓時一震,冠軍侯夫人言語簡單,卻直切要害,明麵說齊辛安如此是齊氏養不好孩子,暗裡卻將一乾夫人太太拖下水,說她們姑娘能與齊辛安玩到一堆,想必教養也差不多,偏沒明指哪家。夫人們開口就是對號入座,憤憤下隻能盯著齊氏。
感受到四周不斷投來憤恨惡毒的眼神,齊氏想賣慘的話儘數咽回肚裡。她心思轉得極快,扯著齊辛安湊上前,柔聲賠罪道:“侯夫人說的是,我一介婦人不明事理,在此與夫人賠罪了。回頭我還得打上幾板子,叫她記疼莫再犯才行……安姐兒,過來、快過來,快與你妹子道歉。”
言語懇摯,端的一副認錯的模樣。
可惜齊辛安死活不依。她好容易才擠進貴女圈,冠軍侯夫人的幾句話,不僅讓這些努力灰飛煙滅,還丟了人。她重生以來鮮有受挫,卻次次栽在李欣悅身上,這次更是奇恥大辱。她內心憤懣,以往李欣悅遇事都糊弄過去,偏今日一改柔弱可欺的作風……
莫名的,齊辛安想到她前段日子“久病在臥”,心下驚疑不定……難道她也?重活一世本就驚天駭俗,既然她能,為何李欣悅不能?如若不然,還有什麼能解釋李欣悅的突然轉變?
齊辛安心裡驚慌不已,越想越確定,越想越可怖,整個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