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用下巴指指柳青臂彎裡的小籃子,同時甩開他的手,一個頤指氣使的姿勢偏被她演繹出憨嬌可愛來,氣衝衝道:“男女授受不親!陛下罰我們抄《女則》,我才剛開始抄,若是明日交不齊,可是小侯爺替我受罰?”
總算開口同自己說話了,任銘浩笑笑放開她,繞至女孩身前站定,目光灼灼:“……若我說是呢?”
李欣悅微滯,涼涼道:“我習的可是簪花小楷,認識這般久,倒不知小侯爺竟還愛習這字!”
自來女子常用簪花小楷和梅花篆字,前者古樸肅穆,後者晦澀神秘,大多姑娘取前者。可男子不同,勳貴子弟自幼練的是帝王喜愛的台閣體。
“不惱了?能好好說話了?”任銘浩被她打趣也不惱,隻想捏一把女孩氣鼓鼓的臉,那股細膩潤滑的手感似從指尖溜走。他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敢上手。
李欣悅立即收斂笑意,警惕看他:“乾嘛,你也想來訓我一頓?”
瞧這張牙舞爪的架勢,仿佛他說是就會立馬撲上來,狠狠撓上一頓才肯作罷。任銘浩鬆口氣,沒忍住,低低笑了聲:“怪道一直不跟我好好說話,原是怕了……”
聽他這樣說,似乎不像是來算賬的。李欣悅微微放下心,狐疑起來:先前對付齊辛安咬牙使了苦肉計,任銘浩當時氣得臉都黑了,這次計謀沒成功,他居然不追究?這、這可能嗎?還是說這是障眼法,故意讓她放鬆警覺?唔……好難猜啊!
見女孩蹙眉思索仍不得其意,任銘浩索性開誠布公:“探聽時確實是惱了的,氣你衝動意氣用事,氣你不夠愛惜自己。你明明說過,會更珍愛自己,不再讓自己受委屈。但這些都不是我最惱的原因,我最惱我自己,明知同你定婚會給你帶來嘲諷和麻煩,也知有些事情護不住你,我還是想要留你在身邊。”
少年上前,將李欣悅的身形儘數藏在自己身軀之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內心的惶惶不安。明明最初的最初,他也隻想靠近她一點,再多一點點,可她每對自己笑一次,他就變得貪心些,再貪心些,直到成為她最親近之人為止。他知道自己如此鐘愛一個姑娘,必會引起他人嫉妒,可他還是這樣做了,卻沒能保護好她……
李欣悅眼眶有些溫熱,卻還是拚命壓下去,臉頰通紅得一塌糊塗,嚅囁半日,才用蚊子般的聲音道:“……我、我又沒說你什麼。”
他的小姑娘怎麼能這麼乖巧可愛呢,任銘浩無奈輕歎:“若不是怕傷到你,我真想抱你整日都不撒手。”當然,他更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的悅悅狠狠親上一頓。
李欣悅呆愣,小臉爆紅,急急罵道:“流氓!你這話叫人聽了去,那才了不得呢!”
“哼!我凶狠的名聲都打出去了,誰敢編排我,那是他嫌自己生活太安坦。”任銘浩收起溫柔神情,換上一副冷漠矜貴模樣,下一瞬怕嚇到她又換回深情模樣,“我悄悄派人去打聽,也是怕你在外頭受了委屈不肯跟我講。”
自打互通心意後,任銘浩說的話越發直白,不會說什麼風花雪月的情話,隻會直來直去,偏這些不加修飾、近乎赤果的話更惹得小姑娘嬌澀。
李欣悅的臉紅彤彤的,似熟透的蘋果。她低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