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書……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一直都在勸娘娘回去好生休養的,我、我說了……娘娘金貴,來服侍我我是會折壽的。”齊辛安眼眶滾出一大顆一大顆淚珠,柳眉微蹙,看上去委屈卻美麗極了。
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看得繁芝險些想吐,沒忍住,極小聲唾罵一聲:“沒句真話!”
“繁芝,閉嘴!”年雙雙立即喝止。
但她們離張齊二人不遠,哪怕再小聲也聽得見。
齊辛安渾身一僵,如同被什麼刺到,一反常態激聲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我敢對天發誓,適才句句真話,你敢同我賭咒嗎?!”
繁芝剛想說我有什麼不敢的,年雙雙搶先開口,勸和道:“繁芝說的不是這個,良娣你聽錯了。”
“什麼聽錯了?我耳朵好使得很,明明就是她張嘴就來誣陷我!太子妃娘娘,您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齊辛安句句嘲諷。
陛下跟張傑書同步皺眉,年雙雙位居高者,已經做出退讓,也給足台階麵子,齊辛安知趣的就不該繼續鬨;慧貴妃暗暗則樂見其成。
齊辛安不得理也不饒人的態度,一下激怒繁芝。
她不顧年雙雙勸阻,扭頭,朝天子方向磕一個頭,“這幾日婢子寸步不離太子妃,良娣所作所為一一看在眼裡,她既賭咒句句真言,婢子亦敢對天賭咒,良娣所言皆虛!婢子鬥膽,請陛下作證。”
“陛下!這些、這些都是她們不懂事胡亂鬨的,請陛下當做孩童的頑笑話,抑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年雙雙再次拖著病體驚呼。
年雙雙越是這般遮掩,皇帝越覺裡頭有貓膩。他是個恪守禮法之人,看不慣嫡子昏聵。
今日,勢必要替年氏撐起場子!
眼下又有一樁官司,於是天子大手一揮,“朕允。”
得了底氣,繁芝腰板挺得更直,“良娣一說有勸告娘娘是雙身子的人,要好生休養,可良娣見了太子有起身行禮的力氣,怎就自己喝不了水用不了膳呢?娘娘待良娣掏心掏肺,良娣對娘娘說的可是字字真摯?”
繁芝步步緊逼,絲毫不給齊辛安辯解的機會,“二,自打得知良娣染病回宮,娘娘立馬就來了馨安閣,當晚不是太子殿下哀勸,娘娘怕是要連夜照顧良娣呢。以至於良娣說的會折壽,太子殿下那晚可曾聽聞?”
張傑書細細回想,隱在眸後的光晦暗不明,末了搖頭輕道:“……不曾。”
“回宮那晚我高燒不退,看人都是暈乎乎的、隻得一個人影,哪裡想得起這些!此外其他皆為你一堂言!你一張巧嘴口若懸河,將黑都能說成白!我不過是個愚笨的人,哪裡說得過你?”齊辛安喉嚨發澀,張傑書此話一出,注定他不能替自己辯解。
“一碼歸一碼,我性情如何,無需向眾人明證,此時重點不是在良娣有無善待娘娘上嗎?良娣怎麼扯遠了,是打算轉移視線還是拖延時間圓謊?要不怎麼說良娣可精明著呢。”繁芝早看不慣齊辛安,無奈太子瘋了般著迷,誰敢說一句他的心肝寶貝都得罰上好幾日。
繁芝私下裡跟繁艾吐槽,太子殿下活像個被妲己迷昏頭的紂王。
一個良娣的名頭是好聽,但也改不了妾室的本質,寵妾滅妻本就世人不齒。
她家娘娘都沒計較什麼,還特地跑來親自服侍;她一個侍妾倒好,蹬鼻子上臉的,真將娘娘當成呼來喝去的宮娥!這事擱誰身上能受得了啊?!
齊辛安見辯無可辯,急得臉色發白,突然心生一計,身子一軟,就要朝張傑書懷裡倒去。
這些宅鬥小技巧繁芝見多了,忙請鄭院首探看,明裡暗裡嘲諷:“院首您老可得替我作證,婢子一沒罵她二沒動手,良娣怎地就暈厥呢?”
齊辛安緊閉雙眼,耳邊傳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