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東澧風雲(十七)(2 / 2)

關山孤客 攬春枝 4756 字 2024-06-05

這一幕“言傳身教”之畫麵狠狠衝擊於在坐的學子們,他們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這真為方才那冷漠無情、言簡意賅的先生麼?同為她的學子,為何她會如此照顧謝知韞?按前幾回合瞧,她並非如此多管閒事之人,反之,她會“見死不救”,直接拎了落第學子出局便入下一回合,怎還會如此?

念及於此,眾學子心中難免天馬行空般地忖度一番。

下一息,任關山也似是突而六感歸位,後知後覺感之溫香軟玉在懷、少年氣息逼人,她心口無故陷落一處,而以往因他而生的某股躁動卷土重來,她睫毛輕顫,眉頭蹙地更深。

為何她於他會有這般怪異之感?她不知如何道說這般之感,似若中毒的疼悸,又似若隱隱興奮,讓人慌亂又依賴。

不過,任關山對此並不喜歡,甚至可說為厭惡,於是她快速為他調整動作,之後,便與他拉以師生之距。

感其身影與香氣消褪,謝知韞心中惆悵,生出下意識的失落,隻見她若無其事返至原處,複而發號施令。

語方落,六名學子便鬆手放箭,嗖嗖幾聲,接踵而至的,為箭頭陷入靶的砰咚聲,沈景喻、公孫無離分毫不差地射入靶心,彆外二學子則射入偏離靶心半寸、一寸之處,然謝知韞、沈曼姝卻皆偏離了靶心好幾寸,為孫山之績。

六人收之弓,可為首的沈景喻、公孫無離卻未受之任關山的大肆褒獎,隻是敷衍爾爾,於那同為落之孫山的謝知韞、沈曼姝亦有失公允,偏了那謝知韞便罷了,甚至還調至後方。

這令眾學子更為好奇疑惑,還有些憤憤不平、不滿不服,此舉不就為明目張膽道予他們,她在為謝知韞開後門麼?

有一性情火爆的落第學子大膽道說不公:“先生,學生不服,他射藝分明一塌糊塗,為何還可調至後方,而學生射藝比他精上好些個,為何學生卻要被調至一旁,先生,您不覺這般會有失了公允麼?”

餘下的學子對此心中甚服,又默契示以許之。

任關山側目看向那學子,挑眉道:“倘若你也可助我升官發財、討了陛下皇後娘娘的歡心,我亦可為你開後門,倘若未有那般個能力,便不要如此自不量力,令人鬨心。”

聽至此言,眾學子心中大驚,與她對峙的那一學子氣得漲紅了臉,此女子這是將自己所之目的堂而皇之公之於眾,她就不怕被何有心之人聽了去告她一狀麼?他這人活以十幾載,還真從未見過這般膽大包天、狂妄自大的女子。

然被任關山“開後門”的謝知韞聽了,亦並未起初那般高興矣,心中下意識生出些個苦澀落寞,原來師父助他,不是為了他,而為她那些個前途罷了,不過甚快,他又開始自欺欺人、自取其辱起來,他暗地不止地戒騙自己,騙自己道至少師父是“關懷”他的,至少師父眼下隻會為他“開後門”,至少……他一直這般戒騙自己,直至將自己皆騙了去。

任關山對那學子熟視無睹、不以為意。

任關山後又複而於眾學子道:“射藝私試至此為止。”

……

與此同時,那些個被任關山蹴出學堂的幾學子一回了家中便同家中長父長母告上狀矣,煽風點火、添油加醋,無所不用其極,而他們身為皇親貴胄、生來傲氣的長父長母果不其然大發雷霆、火冒三丈,甚至還入了宮去天子跟前彈劾。

彈劾任關山的臣子一個接著一個,太監的傳喚亦一聲接著一聲,閲覽校書文書與奏折的孫淵本就因壘壘公務頗為煩躁,還要聽那些個蠢貨彈劾那根毒刺好幾個時辰,縱然他怎麼個隨意敷衍皆無濟於事,反之,他們還更為來勁兒矣。

“陛下,此女實是無法無天、目無王法,未將陛下放在眼中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將之調離學堂!”

“陛下,此女為女兒之身,還患有眼盲之疾,實是無法擔任騎射先生一職,應著令將之調離學堂!”

“陛下,此女堂而皇之於課上私鬥,壞了規矩,按東澧律法,應立刻將之調離學堂!”

“……”

此之一幕與多載之前二相重矣,可現如今,孫淵與往昔不同的是,此一回他卻並非為高高在上的主人,而為授之以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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