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全本免費閱讀
『總有一天,我聽到他的名字不會感到肉.體的痛苦,看到他的筆跡也不會發抖,我不會為了在街上遇見他而改變我的行程,情感現實逐漸地變成心理現實,成為我的精神現狀:冷漠和遺忘中跳躍的浪花。』
——喬吉拉德
九月上旬,暑氣未消,空氣中彌漫著燥熱的氣息。
林挽走在操場上,擠進凝滯的熱浪。她忽然感覺後腦勺一痛,痛呼一聲,然後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倒去——
“挽挽,你沒事吧?”時堯連忙扶住她。
林挽低下頭,看見一個籃球“咕嚕咕嚕”地滾到自己腳邊。
如果可以,她真想痛罵一頓扔球的人。
但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沒事”。
“媽的,誰這麼不長眼,把球往你臉上扔——”時堯口吐芬芳著回頭,準備痛罵“肇事者”。
然而,在看清那人的臉後,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卻戛然而止。
“哥,你好像砸到人了。”一個男生笑嘻嘻地用胳膊戳了戳旁邊的人。
操場中央的男生五官淩厲,輪廓利落硬朗,臉部線條如刀鋒般流暢。微微淩亂的額發下,湛黑的眼眸冷冰冰的,摻了幾分寒意,清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林挽捂住受傷的後腦勺,咬牙瞪他:“陳炙越,我招惹你了?”
陳炙越沒說話,而是徑直略過她,撿起地上的籃球。
林挽隱忍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不說話是吧,那你彆想走。”
陳炙越用那雙靜默的眼睛上下打量她片刻,終於厭煩地出了聲:
“乾什麼?”
彭旭長長地“哦”了聲,語調輕浮曖昧:“喲,越哥,這妞攔著不讓你走呢。”
林挽沒有理會彭旭的嘲弄:“你媽沒教過你,用東西砸到人要道歉?”
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果然,陳炙越像聽見了什麼笑話,失聲冷笑:“你原來還記得我媽啊,我以為你早就把她忘了呢。”
道理上,林挽落了下風。
在彆無選擇的時候,唯有隱忍。
她乾脆不再與陳炙越追究,拉著時堯往反方向走。
陳炙越也沒有攔她,任由兩個女生匆忙逃離現場。
彭旭看不下去,拍了拍陳炙越的後背:“一個女生,你說你老為難她乾嘛。”
“彭旭,彆多管閒事。”
他笑得流裡流氣:“得,是我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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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親吻著雲汀,煙雨沉醉了風簾。
落荒而逃後,林挽坐在樓梯口,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剛剛的事。
哀愁是人間的月亮,烏江不過短暫的思量。
一同跟過來的時堯不滿地嚷嚷:“我說,你剛剛為什麼要跑啊?明明是那個混蛋用球砸你,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堯堯,彆講了,被他朋友聽到就麻煩了。”
“罵就罵,我就不信他眼線能多到這裡來!”時堯憤憤不平,隨後又覺得奇怪,“你和陳炙越到底發生過什麼啊,我記得你們高一那會兒關係不是挺好的嗎,還能在一起說說笑笑。哦對,你們還談過戀愛。後來怎麼變得針鋒相對的?”
時堯曾不止一次地問過這些問題,但每次都沒能得到確切的解答。
說是針鋒相對,其實一直都是陳炙越單方麵在針對林挽。
而這一切的孽緣,也隻有林挽知道。
昏倦的夏夜迷失了方向,隻留下一段關於記憶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