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倒真沒什麼特彆想要的。”
雖然她家境貧寒,但勝在小家溫馨,身邊又有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所以她反而過得無欲無求。
林挽思考片刻,接著閉上眼,雙手合十,許下新年的第一個願望——
“祝以後的每一次跨年夜,陪在我身邊的都是同一個人。”
許完願,林挽又看向身側的人:“你呢,有什麼願望?”
“那就祝——林挽的所願所盼,皆得所願。”
春景歲歲,煙火年年。
那就祝我們,來日方長。
……
星辰跌倒在時間的邊界,時光逃逸在遺憾的人海。時間的指針停頓,淋濕了冬日的獨白。
往事如風,心事瀾瀾。回首曾經,幾場悲喜幾行淚。
心情像山茶和曇花,在最盛大時凋謝,情緒被渲染到極致濃鬱。
現在看來,那個願望就像一場天大的笑話。
多諷刺,他確實一直陪在她身邊。
隻不過不是喜歡,是報複。
她不知道陳炙越是否忘了那些美好的回憶,才能狠下心來如此殘忍地對自己。他們的感情就像鏡花水月的夢中春,一旦清醒,便什麼都不剩。
而如今,林挽隻想讓自己心安。
窗外的雨聲接踵而至,滴滴嗒嗒擾人心煩,還有些許滲進了屋子。林挽站起身,走到窗台前關上了窗戶。
人間又平白無故增添一張填滿心事的問卷。也曾深刻地愛慕他一場,就當風雨下潮漲。
她不後悔,但也不會再愛他。
回憶是最悲憫的自我陶醉的方式。
就把它當做自己做過的一次最荒唐的夢吧。
林挽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張拍立得片刻,隨即像丟垃圾一樣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
大概兩點多,林挽熄了燈。
她睡不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明天還要早起,今天睡這麼晚,估計又要遲到了,到時候還要被老師罵。
許是學習壓力大,亦或者是煩心事多,近一年林挽經常失眠,常常靠著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
但安眠藥畢竟不是維生素,吃多了對身體有害,於是朱詠涵把藥瓶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吱呀”一聲,臥房的門被打開。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她看向門口,映入眼簾的是陳炙越那張清俊的臉。
林挽不悅地質問他:“你進我房間怎麼不敲門?”
陳炙越答得理所當然:“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大半夜的,你來我臥室乾什麼?”
“找東西。”他在書桌上搜尋了一會,從一本書裡翻出被夾著的一支鋼筆。
“把你的東西帶好,下次再丟這兒我可就扔垃圾桶了。”林挽毫不客氣地指了指門外。
聽到“垃圾桶”三個字,陳炙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角的垃圾桶。
隻見垃圾桶裡塞得鼓鼓的,其中最上方的正是兩人的合影。
望著那張被遺棄的拍立得,他先是目光一滯,隨後皺了皺眉。
背過身,世界是一片沉默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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