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不滿,就跟你的時堯坐一起去啊。”陳炙越反唇相譏,“哦,我忘了,她已經不要你了。”
這無疑戳中了林挽的痛處:“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你跟我重複了很多遍。可既然跟我沒關係,你為什麼還會破防呢?”
腦袋恍然被抽空了思緒,因緊張缺氧的心臟慢倍速地鼓動,掌心的汗浸透了毛衣的絨線,如一道深淵,悲鬱滿溢。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即使過去多久,無論她如何安慰自己,僅需彆人的一句話,那些陰暗的過往便會再次掙紮著潰逃進她乾澀的眼眶,直至眼睫裡種滿了破碎的鑽。
她用了很久走到今天,但這條路充斥著窒息與致命的無力感,刺骨的冷,隱隱的痛,虛幻的夢,她的愛與不愛在這兒完全失去了意義。
所以她情願躺在被雨水浸濕的泥土裡,用風雪掩埋屍骨。
時至今日,她好像從一個自信明媚的人變成了典型的缺愛患者,無論友情還是愛情,誰陪在她身邊,她就會對誰產生依賴。但其實她對誰都沒有愛,她隻是渴望被愛的感覺。
實際上,她不會愛上任何人,也恐懼愛上任何人。
她好像已經配不上熱烈張揚這些美好的詞語了。
*
期末很快來臨,考完試,學生又被迫上了兩天課。在放假前的最後一天,學校終於放了期末考試的排行榜。
以往都是林挽獨占第一,且遙遙領先,但這次第一多了一個人,那就是陸聞澤。
一得知消息,林挽就給陸聞澤發了信息:【我看到你的成績了,和我一樣。】
陸聞澤還沒來得及看排行榜:【那說明我考得不錯啊,多少名?】
“第一唄,和我一樣的分怎麼可能差。”林挽長摁話筒標誌,用開玩笑的口吻發了一句語音,“年級第一,恭喜。”
她聲音細軟,清潤悅耳,說出的話如同清泉擊石。
她不知道,陳炙越也在看榜單,且就站在她背後一米處。
聽著她脆生生的音調,他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隨即看向身側的彭旭:
“那個姓陸的之前有那麼厲害嗎?我以前怎麼沒在榜上看到過他?”
“人家是這學期剛轉來的,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他很厲害,那小子在原來的學校就是年級第一,這次還還在奧數比賽中拿了冠軍,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提這檔子事,陳炙越就心煩。他不耐煩地將腦袋後仰,捂著脖子側麵:“他競賽能拿第一,全拜孫卓凡所賜。”
這話說得是沒錯,可聽著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人家就算是競賽時運氣好,但再怎麼說也有年級第一的實力。他平時還怪認真的,你自己不努力學,就彆抱怨了。”
聞言,陳炙越散漫地“嘖”了聲,目光穿透半斜的光線,定格在那張榜單上。
林挽和陸聞澤的名字挨在一起,怎麼看怎麼礙眼。
光拓進黑眸裡,眼底那層冷意卻從未融化片刻。
混凝土板上的水坑被踩了一腳,上麵倒映出少年離開的背影,將其切割成許多個光影板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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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時,林挽把留在教室桌肚的課本和作業收拾了一下,然後馱著大包小包回到陳家的彆墅。
陳炙越今天倒是很積極,比林挽先一步到家。她進門時,就聽見陳炙越和陳健霖在書房裡商討著什麼。
掠過書房時,她隱約聽見了“補習”二字。
大概是陳健霖對陳炙越的成績不滿意,想給他找個家教老師吧。
她知道偷聽不好,況且他們的事也與她無關,於是徑直穿過客廳,順著螺旋樓梯上了二樓。
將沉重的東西卸下來,她累癱在床上,整個人呈“大”字形仰躺著。
沒等她休息片刻,朱詠涵又在門外喊她吃晚飯。
她應了聲,把包裡的東西一樣樣拾出來,其中包含高一到高三所有的課本和練習冊。
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