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學著大人們說話的方式,客套道:“沒有沒有,他數學很好。”
陳健霖露出所有家長標配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也就一個數學好了,其他乾什麼什麼不行!”
“他還……”
林挽忽然編不出話了。
除了數學好,她好像還真找不到陳炙越的其他優點了。
“對了陳叔,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切換話題後,林挽環視周圍,確認朱詠涵不在後,才開口:“關於學校住宿。”
陳健霖撩下眉峰:“你想住校嗎?”
“嗯,馬上要高考了,時間很緊。”她的嗓音很輕,像是融化的雪水,清透之餘帶著疏冷。
“可我們家離一中很近啊。”陳健霖問,“為什麼突然想去宿舍了,是在這兒住得不舒服嗎?”
林挽忙擺手:“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不用緊張,我就是隨口一問。”陳健霖歎了口氣,原本略微皺起的眉毛更緊了幾分,“你媽媽平時在家很孤獨,也沒什麼人聊天,我還是希望你每天晚上能回來陪陪她。”
目光流轉間,流露出難以名狀的複雜之色。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想讓你繼續幫陳炙越輔導。”
聲音打在耳膜上,林挽的心頭沒由來地竄上一股緊張感。
她緊抿唇瓣,想要拒絕,可耳畔始終回蕩著陳炙越前不久說的那句話——
“不然你以為老頭子為什麼會給你錢,還供你上學?”
“我們家可不養閒人。”
幫陳炙越補習,就意味著不能住校。
陳健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想讓林挽住宿。
拒絕的話堵在嗓子眼,她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甲蓋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膚。
在這個寒風侵肌的夜,她複又墜入重蹈覆轍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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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正趕上過年,小區裡各家張燈結彩。
陳家前前後後來了十幾個親戚,要麼就是想攀關係的公司老總前來送禮。
陳炙越忙著應付各人。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保持微笑,斷眉舒展開來,眼底笑意分明,似月般光華流轉。
他本就生得俊俏,笑起來眉眼上挑,恍惚有種一年前的少年氣息。
雖說現在也才十七八歲,可卻沒有了以往的純真熱烈。當初的少年意氣早已被隱匿到茫茫人海,化作一份沉寂。而現在,冷漠的態度反而像一個被世俗磨平棱角的成熟男人的處事風格。
這一幕把剛從臥室下樓的林挽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本以為,陳炙越那種居高自傲的性子,會跟所有小說男主一樣目中無人、不服管教,即使對方是長輩也會露出一副“天下我最牛逼”的表情。
可這不是會笑嗎??
說話貌似還挺有禮貌的,一口一個“叔叔阿姨好”“叔叔阿姨辛苦了”“叔叔阿姨這邊坐”,跟對林挽的態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