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曲曲折折的走廊繞到大廳的酒吧,兩個女生的手牽在一起。林挽剛剛玩得太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熱意,但時堯的掌心比她還燙。
“你手好熱呀。”
“都怪彭旭那群男生拉著我喝酒,喝了兩杯。”時堯比了個“二”。
她的上衣很短,是吊帶款式,細肩帶和伶俜鎖骨相得益彰,脖頸上的金屬choker在燈下反著光。
抬手間,衣服被往上提,露出一小截細腰。
林挽打量了一番女孩的打扮:“你這幾個月變化好大。”
以前的時堯,明明是個被欺負了都不敢反抗的膽小鬼,現在喝酒都能以瓶計數了。
時堯卻說:“人都會變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林挽也變了。
有時候走在路上,靈魂就被風雪扒去了生命力。
“都說什麼,白天的清醒會在夜晚潰散,這話一點兒沒錯。我一到晚上就容易衝動,心思也敏感。”
夜色和烈酒會蠶食人的理智,在這一刻,清醒的頭腦與發昏的欲望總是背道而馳。
所以時堯也是因為喝醉了,才來找她的吧。
時堯帶著林挽坐上高腳凳,點了兩杯銳澳雞尾酒。
林挽擔心地問:“你還能喝嗎?”
“不能,所以才點雞尾酒,當果汁喝喝是沒問題的。”
果酒沒其他酒那麼烈,適合林挽這種小白喝,但喝多了也會醉。
酒精如同缺憾溶解劑,侵蝕儘肌膚筋骨。海棠壓滿枝頭的季節,心思難掩。
渾醉三巡,孓影沉壁。
音樂波動,舞台上出現駐唱樂隊,歌曲古老緩慢,歌頌遺忘的年輪,驚醒了世人。
林挽晃了晃高腳杯,一邊將果酒搖勻,一邊隨口問道:“你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嗎?”
“不知道,聽著像十年前的歌,老舊了。”
人是念舊的。一旦接觸到過去的事物,就容易感傷。
時堯趴在桌子上,抱頭感歎:“林挽,說實話有時候挺羨慕你的,目標明確。不像我們這種人,連個努力的方向都沒有。”
“目標誰都可以定。”
“完不成,定了沒意義。”
有這樣一批人,終日遊離在人世間,沒有目標,迷失方向,擱淺自我。愛沒有真正愛過,恨沒有真正恨過,短暫如花火,虛空似倒映。
“好得不夠純粹,壞得不夠徹底,所以才會痛苦。”
對他們來說,一切事物均可以稱之為幻滅,源於口頭的愛,流下的淚,甚至連途徑的歲月都不真實。他們分不清,自己的存在是否僅為南柯一夢。
她口中呢喃:“我總想成為誰的白月光,以彆樣的痕跡留在某人心中,可這是大膽明媚的女生才具有的特權。”
聞慣了指尖的煙蒂,便再也回不到曾經的花香。
林挽懂得話中的含義:“可有些人永遠不會被真誠打動,欲望作祟得不到原諒。”
“記住,路是自己走的,彆後悔。”
三千夜的霓虹通明,揉碎浮華與倦息,穿透枯竭神經的末梢。
借二壺酒水,她們單槍匹馬對抗這情緒反撲的夜。
台上的歌曲切了一首又一首,換來換去都是一些年代久遠的傷感情歌。
二十分鐘後,時堯忍不住了,咽回哽在喉嚨的真情:“能不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