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他終於發覺——被喜歡好像並不需要多優秀。
哪怕平凡,甚至是落寞,愛你的人會無條件接納你的全部。
相反,他過分執著謬誤,途徑的年歲蹉跎中,因為一意孤行傷害了許多曾經愛他的人。
他有什麼資格埋怨彆人?
過去的他擁有一切現在向往的美好,是他親手弄丟了,如今卻又在荒誕無稽的人間追尋不可能的愛和不可能的人。
不知天高地厚、後悔、自責,又帶著堅不可摧的仇恨。
可發生了那種事,叫他怎麼不恨?
他痛恨相關的所有人,也厭惡這樣卑劣頹廢的自己,像是被困住一般,沉溺在不健康的男女關係裡,扭曲的欲望讓愛被冠上肮臟的代名詞。
他也有過彌補錯誤的想法,但沒用,她依舊恨他。
遲來的悔意改變不了任何。
他也回不去了。
……
恍惚中,骰子被丟了好幾輪。
這次董思嘉提問,他回答。
董思嘉對陳炙越的心思不算隱蔽,一班人都清楚。他們以為她會借著此次機會跟陳炙越表白,或者試探他心意,誰知,董思嘉卻問了個毫不相乾的問題:
“你有什麼很重要的秘密嗎?”
也不能說毫不相乾,他的秘密沒準就跟感情線有關呢。
除了彭旭,大家對於陳炙越的了解都不多,也很好奇他心目中重要的秘密究竟是什麼樣的。
人們不再掩蓋,紛紛將視線對準他,期待著他的回答。人聲鼎沸的空間裡,空氣逐漸升溫,沸騰的血氣明目張膽地亂竄。
興許是喝多了酒,陳炙越也不緊張,還有點隨性放鬆。
眾目睽睽下,他的目光含著霓虹,披著風,隨後唇角淡淡揚起弧度,用無比認真的口吻,吐字清晰道——
“我有一個白月光。”
一句話如同冬夜裡驚起的一片雪花,卻落入暖色的春。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炙越開口的片刻,林挽總覺得他在看自己。
隻見他坐在沙發的邊角,酒杯卡在虎口,明明泡在烏煙瘴氣裡卻絲毫不顯頹廢,反而有種獨特的氣質。
緩慢凝重的聲音配上使壞的表情,讓她的心跳漏了一大拍,腦袋短路了一下,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也猛地縮回。
剛對上他的眼神,就慌忙錯開。如同刺眼的太陽,讓人無法直視。
話音落下的瞬間,剛陷入寂靜的包廂頓時鬨哄起來。
陳炙越有白月光,這絕對是一個爆炸性新聞。
無人不好奇他口中的這位“白月光”是誰。包廂內,應該說是全校,除去陳炙越本人,僅有四人知道“白月光”的身份。
這時,隔壁遊戲區的選手終於注意到這邊特大的動靜,一局結束後挪了過來,好奇地詢問情況。
眾生狂歡,林挽則像一座孤獨的島嶼,靜靜地呆在遠方,偶爾眺望熱鬨。
情感無處抒發,她憋得喘不過氣來,想出去走走。正好上廁所的人回來了,林挽便讓那人代替自己繼續。
黃斯赫在門外等她。
看見他,林挽先是一愣,接著問:“你怎麼在我們包廂門口?”
“我剛剛沒找到你,猜你應該在這兒。黃斯赫望了望包廂,“你們班在乾什麼?叫得跟死了人一樣,我都不敢進去。”
“他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有什麼真不真的,願意說的人直接問都會說,不願意的人就算玩真心話也能撒謊。”
這倒是事實。
陳炙越的話,應該也是臨時編的吧。
林挽之所以敢肯定那個“白月光”是她,是因為陳炙越從未跟第二個女生有過親密的行為。林挽一直以為董思嘉是他女朋友,後來才發現不是,兩人甚至算不上熟悉。
“你們玩吧,太晚了,我得回家了。”說著,林挽穿過長廊,往大廳走。
“我送你。”黃斯赫跟上來。
此話一出,林挽腦海中立即堆疊出黃斯赫和女生開房的畫麵,以及他職高的那群女友們。
她忙擺手:“不用不用,你朋友還在包廂裡,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