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沒事。”
“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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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前一天下午的第四節課後,林挽收到陸聞澤的信息,讓她來校門口。
林挽想也沒想,跟班長說了聲自己晚自習遲點到,從書包小兜裡取出一瓶香水便下了樓。
春末的風夾雜著夏季將至時的躁意,隨斜陽一同降臨。
校門口聚集了七八個人,都在同陸聞澤講話。林挽怕打擾他們,等人全部離開後才上前。
陸聞澤已經辦理好了休學手續,從今晚起正式離校,去美國接受治療。
至於能不能回來,就不一定了。
陸聞澤主動跟她坦白了一切。他一開始認識林挽其實是刻意的,包括每天在圖書館碰麵,也是他算好時間等她。而這樣做的原因,隻是陳炙越很在意她。
陸聞澤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陳炙越了,且遠早於陳炙越對他有印象的時候。陳炙越對陸聞澤的初印象始於奧數比賽,而陸聞澤從六歲起,就注意到了他。
陸家和陳家在生意上有合作,六歲那年,陸父去陳家彆墅時帶上了陸聞澤。陳炙越那時正坐在彆墅後院的秋千上,陸聞澤遠遠地望見了他。
陸聞澤本能地跟他打了聲招呼,走到麵前時才發現他睡著了。
上午剛下過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小徑的縫隙裡積滿了雨水。泥土潮濕,散發著淡淡的草香味。
許是陸聞澤走路的動靜太大,秋千上的人一下就被吵醒了。
陳炙越沒睡飽,自然沒有好脾氣:“你是誰?在我家乾什麼?”
陸聞澤對於吵醒他懷有歉意:“我爸爸帶我來的。我剛剛看見有個人在這就想打招呼,沒想到你睡著了。”
“那你一邊玩去吧,我睡了。”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隻有短短三句。
被父親帶回家之前,陸聞澤盯了這幢豪華的複式彆墅許久。
他常聽父親提起他的合作對象,說對方也有個和陸聞澤同齡的兒子,叫陳炙越。
雖然說是合作,但實際上是陳健霖占據主導地位,陸家全聽陳健霖行事,能分到多少利益全看他臉色。
為了從陳健霖那兒撈到更多的好處,陸父一直讓陸聞澤討好陳炙越,陸聞澤試了兩次,可對方的態度很敷衍,明顯嫌他話多。
陸聞澤很羨慕陳炙越,能出生在一個極其富裕的家庭,且擁有健康的身體。
那不是一種仰望,也不是敬佩。
而是一種強烈的、想把他比下去的心理。
陸聞澤不是個攀比心強的人,但可能是因為家庭上的關係,在陳炙越這方麵,陸聞澤卻極度渴望超越他。
沒有人會不想成為社會的頂層人士,那些說無所謂的,也隻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當你真正站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麵前,迫不得已對彆人卑躬屈膝的時候,你無法否認權力的偉大,也無法阻止對權力的向往。
可陳炙越似乎什麼都不缺,所有人羨慕的東西,他幾乎都有,而且很多很多。
他的生活實在是太優越,所以對於很多不起眼的人,他連名字都記不住。
後來,陸聞澤在奧數比賽中遇見了他。作為對手,陳炙越在這個領域依舊比他高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