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發哼笑一聲:“天真,太天真。你以為我販毒隻是為了賺錢?”
石某人反諷道:“怎麼,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販毒了?”
“沒有,但確實是為了活命。”王大發轉過身,正對著石鐵心說道:“我問你,成噸的獨品,憑一個小小的大興,能消化得下去嗎?從前的歐陽兄弟販毒數量更大,每個月好幾噸的獨品,歐陽兄弟這兩條喪家之犬是怎麼銷出去的?”
石鐵心想起了為女報仇的高警官曾經說過的話,立刻眯起眼睛:“保護傘?”
“當然是保護傘!沒有這個保護傘,我憑什麼敢在日本大張旗鼓?沒有這個保護傘,我憑什麼能讓各種黑貨穿過封鎖線?沒有這個保護傘,我又憑什麼在一切雨過天晴之後,留下一條命?”
王大發深深的感歎道:“石頭,你知道嗎,我們和出來賣的娼妓沒有任何區彆。不拜個大哥,交個保護費,讓人取樂,我又憑什麼光鮮亮麗?想獲得就必須要付出,這才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你不想臟手,我理解。”
“我也不想臟手,但很多事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隻有看透規則,利用規則,不斷借力,不斷豪賭,不斷向前再向前,壯大再壯大,才能終究有一天可以強到不再需要任何保護傘。”
“而這,需要一個不斷改變自己、變得更適應規則的過程!”
“醒醒吧石頭,不要再沉浸在童話中了。現實世界裡,沒有皆大歡喜。”
啪,王大發打了個響指,對著後麵招招手。後麵開過來一輛車,有人打開後備箱,從後備箱裡抓出幾個不斷扭動著的大麻袋。
噗通,這些麻袋被扔到兩人跟前。
王大發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深深的看著石鐵心。嘩啦,槍口一轉,王大發把槍把送到石鐵心眼前:“拿著,殺了他們。”
有人扯開了麻袋口,裡麵裝的赫然是剛剛還見過的那個大興乾部,正是所有細作的上線。另外兩個麻袋中則是女人和孩子,看她們痛哭掙紮的反應,應該是那個乾部的妻女。
“心裡有火是吧,我懂,換我我也有火,能理解。”王大發把手槍塞到石鐵心手裡:“去吧,把火發出來。順便一提,他的妻女你可以選擇不殺,那是你的自由。隻是我提醒你一句,你不殺,對她們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失去了一個在大興頗有權勢的丈夫、父親,她們在這亂世中又會活成什麼模樣?看看這個窩棚區,我想不需要我在啟發你的想象力。”
王大發深深的看著石鐵心,眼中陰黑的火焰熊熊燃起:“舉起這把槍,殺掉他一個,或者殺掉他一家,然後所有一切既往不咎,這是我最後的善意。”
石鐵心拿起槍。
看向那個乾部,那人麵色煞白渾身顫抖。
又看向妻女,妻女崩潰大哭,委頓在地。
這槍,到底該指向誰?到底該審判誰?到底該裁決誰?
細作的長官?
弱小的妻女?
還是……站在一旁好似無所察覺,又好似期待著什麼的,王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