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醒著的。
艾利克戴著鬥篷下了樓,在轉角處停下腳步,戴上兜帽把係帶係上了。
然後淡定從容地從緊盯窗戶的三人眼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
……實際上,艾利克提著裙子一溜小跑,哪怕明知道隱形了,還是忍不住鬼鬼祟祟地躬著身子飛速穿越危險的三道火線,然後才放心地溜去繪哥亞餐廳。
飽餐一頓後艾利克快快樂樂地出門逛街去了,有什麼中意的東西直接往鬥篷裡一塞,再重的貨物都不怕。
回來時,那三個美少年的身影都已經消失了。
艾利克鬆了一口氣,好像心口堵著的一塊重石終於疏通了,腳步更加輕快了。
這種輕鬆的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拉開窗簾之前。
又是八目相對的激情四射。
艾利克用力拉上窗簾,捂住臉,深深吸氣。
可憐的絲絨窗簾拉了又開,開了又關,天上的太陽落了又升,升了又落,來來回回極限拉扯,窗子底下守候的美少年依舊鮮豔靚麗。
聖瑪麗蘇學院已經空空蕩蕩的了,畢竟不和家人過聖誕節的還是少數。
終於在第四天,小公爵的身影消失了。
艾利克係著鬥篷提著一串綠香蕉,親眼看見矜貴傲嬌的玫瑰美少年被兩個仆人架著,在中年版小公爵的大公爵指揮下,上了一輛刻著玫瑰徽章的馬車。
馬蹄踏踏遠逝,小公爵也就此消失在了艾利克的窗戶底下。
艾利克唏噓片刻,又提著綠蕉走人了。
“艾利克。”
艾利克提起的腳僵住,原地凝固。
“艾利克……”
似乎是長長的歎息。
艾利克扭著脖子輕輕往後轉,隻看到滿臉落寞和惆悵的魔法師先生。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樓底下,悵然望著窗子,似乎固執地一定要等到艾利克。
隻是自言自語的歎息。
艾利克慶幸了一下,說不清心裡是高興多一點還是難受多一點,更加輕手輕腳地走路。
“你就是叫上一千聲,她也不會出來見你。”音希萊納抱著手臂,懶洋洋地嘲笑。
“她同樣也不會見你,沒什麼好得意的。”魔法師的眉間有些許疲憊,但目光清正,平靜中隱約帶點鋒芒地回擊。
音希萊納“嘖”了一聲,似乎是很不耐煩“死心吧,艾利克可是個多情又無情的女人,她可不會看中你。”
“艾利克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再說了,如果你真的認為她無情,又為什麼要追求她?”魔法師看向音希萊納的神情帶著打量和排斥。
艾利克的腳停在第一節台階上,一時間不知道是踏上去還是接著聽。
黑眸中像有深海湧動,透出危險的光芒,隨即恥笑“為什麼?當然是和你一樣的原因了,我的分身弟弟啊。”
“……”
西倫波爾僵了一瞬,將信將疑的猜忌從臉上一閃而過,隨即板起臉,不高興地皺眉“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不是你的分身,更不是你的什麼人。我和你這種人沒有任何關係。”
艾利克的鞋底踩在了第一節台階上,有種“哎呀我終於記起來我忘了什麼”的恍然大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