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要我怎麼說呢......”石鳶急的滿頭冒汗,有些語無倫次,“我跟雲盞在去湘妃林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被兩個鳴鼎劍宗的弟子堵了,雲盞讓我先逃,他去對付那兩個人,我出來以後就發現自己根本不在簫下隱居的那處山上,然後那個柳乘風就出現了,他騙我說要帶我去找雲盞,但是禦劍飛起來以後,他居然想把我帶去鳴鼎劍宗,我一急之下,就把鳳襄哥之前在木犀鎮給我的那個紫黑色的丸子糊在他手上了!他惱羞成怒,就把我推下來了!”

這一整個過程堪稱離奇荒誕,虧得石鳶居然還能完整複述出來,叫旁邊三人皆變色。

鳳襄道:“你把蠍靈丸用了,難怪我的千絲會感應到妖氣。”說罷他哼笑了一聲道:“這下夠柳乘風喝一壺的了。”

“你說雲盞去對付那兩個鳴鼎劍宗的弟子?”師雲琢沉聲道:“那雲盞人現下在何處?”

“我也不知道!”石鳶著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師雲琢麵沉如水。

他看向祁紅藥,顰眉道:“祁掌教不會無緣無故漏夜在此。”

“沒錯。”祁紅藥昂首,望向背麵一片嶙峋的漆黑色山峰,寒月高懸,那片山峰卻仿佛吸光一般,黑的像一片高聳的鬼怪巨人,“我依稀感覺到有不屬於陽世間的氣息在流竄。”

石鳶在一旁汗毛直立,抓了一把鳳襄的手道:“鳳襄哥,我聽不明白。”

“就是說你紅姐能感受到鬼靈的存在。”鳳襄稍稍俯身低語。

“鬼?!”石鳶駭然道:“這世上竟真的有鬼麼!”

“自然。”鳳襄道:“而且這世上並非所有鬼靈都肯安分守己的去投胎,越是有積怨的鬼越是要與陽世接觸,當年祁紅藥還是個山水畫家時,途徑一處古村,耳畔聽得萬靈鬼哭,而後發現足下所踏的土地乃是一片陰婚墳場,無數活的女子被釘入棺槨,隨死人丈夫埋骨黃土之中,身死魂靈卻不滅,徘徊於山頭傾訴悲苦。”

“然後呢?”石鳶小聲道。

“祁紅藥便憑一己之力,將所有的棺槨依次挖出,打碎棺材,將那些女子的屍身與男屍分開,重新埋葬。”鳳襄說:“她四處打聽這些女子的身世與姓名,為那些女子挨個兒書寫墓碑與誌銘,因為數量太多,她操勞過度曾嘔出肝血,染紅了隨身攜帶的畫筆,喜喪刻就此呈現,而她也以筆入道。”

這故事堪稱悲壯淒烈,又玄之又玄,石鳶聽到目瞪口呆的地步。

“所以紅姐說這裡有鬼,就一定有鬼。”她喃喃道。

“嗯,十之八九。”鳳襄說。

師雲琢的瞳孔微微收縮。

祁紅藥無疑是懸鏡門收徒多年以來,最有天賦的一個符修,雖是女修,但她生來就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陰陽流轉之氣,故而此前懸鏡門中曾有一弟子在通靈的過程中被鬼附身,足足半月無人發覺,卻在與祁紅藥遙遙相顧時被一眼識破。

“石姑娘方才說所處之地非所見之景,怕是誤入了我懸鏡門的符之鏡。”祁紅藥道。

“又是鬼靈,又是你們的符之鏡。”師雲琢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冷然似鐵,他望向陰陽魚眼的方向,“彆是你們死去的哪位先祖在作妖吧!”

“師雲琢!請你慎言!”祁紅藥皺眉道。

“我現在隻想找到我的師弟,你們師門的那些繁文縟節我顧不上。”師雲琢道:“祁掌教,煩請你開道。”

他的口氣已是不客氣至極,祁紅藥心知此時確實是找到秦雲盞最為重要,便也不與他分辯,舉起喜喪刻淩空畫符。

符意可彙聚交織,構建符之鏡,亦可成為破開符之鏡的鑰匙,祁紅藥手下的赤色線條形成了一枚鑰匙的圖騰,猛地拍向前方。

“轟”一聲,赤色的符鑰沒入漆黑的深山之中,沒有料想的打開另一處玄境,卻像是被一張看不見的巨口吞噬了。

“這是怎麼回事?”鳳襄道。

師雲琢側目看向祁紅藥,發現這向來穩重且鎮定自若的女修頭一回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這是......大洞天?!”

符修所能創造的符之鏡與其修為本領直接掛鉤,唯有那些完整的、栩栩如生能藏納乾坤的符之鏡才能被稱之為是“洞天”。

小洞天與大洞天的區彆,一在於規模,二在於其變換程度。

祁紅藥是金丹境,又是懸鏡門中首屈一指的掌教,天賦卓然,她能隨心所欲的構建藏匿人和山川江河的符之鏡,並能在符之鏡中簡單的切換場景,添置實物,也隻是介於“小洞天”與“大洞天”之間。

由此可見,構造“大洞天”級彆符之鏡的符修......至少也得是藺少梧那樣的大宗師。

“祁掌教,你現在還要反駁我的話嗎?”師雲琢冷然道。

祁紅藥沉默不語,這便是默認了。

“若我師弟當真為你懸鏡門中哪位老祖所傷。”師雲琢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就是掀了你們後山的宗祠陵寢,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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