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句較一句的咄咄逼人,劍刃相像,隱約有要強行拿人的陣仗,師雲琢一直在旁聽著,未置一詞,此刻卻稍稍一欠身,不著痕跡的將秦雲盞攔到了身後。
秦雲盞隻覺得自己惹了一身騷,更擔心他被牽扯進來,不禁小聲道:“師兄,你......”
“錚”
師雲琢手腕一彆,朝光淨橫於胸前,劍意裹挾著殺意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鋒銳金光,逼得鳴鼎劍宗一行人不得不整齊的後退半步。
“諸位是不是太過不將我簫下隱居放在眼中了。”師雲琢杵在那兒,長身玉立,下頜微抬,眼眸亦垂著,神色輕蔑,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橫之氣。
鳴鼎劍宗之中不免有人小聲嘀咕道:
“一個洞虛境拽什麼拽......誰不知道簫下隱居人才凋敝。”
“就是,咱們師尊還在這兒呢,師尊可是大乘境。”
他們一個個躍躍欲試,囂張之氣不減,這些話落在柳乘風的耳朵裡,也讓他新生自豪,舉劍的動作更得意瀟灑了。
柳吟川掃了一眼師雲琢,.52gGd.口氣莫名的溫和了些許,歎惋道:“雲琢,此前我便與他們說過,你的朝光淨出鞘是遲早的事,有些事年少時想不通,隨著年歲流逝,人的成長成熟,便能通透,到那時,劍也會體諒妥協,隻是朝光淨出鞘不易,凡事還是要講一個是非黑白,我看方才秦雲盞巧舌如簧,你一直未曾置喙,想必也是心知他有錯,不願口是而心非,你是個可造之材,莫要讓天也汗顏了。”
師雲琢皺了皺眉。
多年來,所有人都說朝光淨不出鞘是因為神劍有靈,對他當年所做之事無法溝通,故而心生叛逆,與他交惡。
雖說眼下他也不知朝光淨為何突然就得以出鞘,更加不知朝光淨的這份順從能維持多久,可他......就是不想聽柳吟川的話。
“吟川仙尊,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他冷笑了一聲,那種久違的刻薄疏離浮上眼梢,“我不出言打斷我師弟是因為......我喜歡聽他這麼說話。”
柳吟川:“?”
柳乘風:“?”
劉章:“?”
一旁的秦雲盞猛一歪頭:“????”
師雲琢巋然不動,笑意深深,“另外,您也不用擔心我與朝光淨貌合神離,我的劍其實會說話,它反複的跟我說,‘誰敢動秦雲盞,除非雲落玉碎,光隕劍折’。”
字字珠璣,字字鏗鏘。
場上一時間僵持住了。
鳴鼎劍宗人數眾多,相比之下師雲琢與秦雲盞二人孤苦伶仃顯得勢單力薄,他們皆是戰意高亢,很想上前去會一會這位傳聞中的“洞虛境”,也想將那個風口浪尖上的小妖孽秦雲盞按在地上摩擦。
可他們就是再怎麼想,給他們撐腰的大乘境柳吟川就是遲遲不動手,他凝望著師雲琢,眸色森冷。
“雲琢,我私心是極為欣賞你的,你師尊不在,我堂堂大乘境,與你一個晚輩動手,以大欺小,不合禮數。”柳吟川道:“你當真不要逼我們鳴鼎劍宗走到那一步。”
“吟川仙尊,這話應當我對您說。”師雲琢道:“您是前輩,我是晚輩,我拔劍向您,是為不敬不尊,您也莫要逼迫我們,否則到了那一步,隻能刀劍地下出真章了!”
柳吟川挪移目光,越過他的肩去看秦雲盞,皺眉道:“秦雲盞,你當真不會覺得慚愧嗎?這才入門幾日,不為門楣增添光彩,反倒惹出這麼多的禍事,你當真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師兄一人與我們整個鳴鼎劍宗為敵?刀劍無眼,我等動起手來把控不住,傷了他你便滿意了?”
秦雲盞當然不想這樣。
師雲琢現在就是他心裡的寶貝疙瘩,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師雲琢受傷受辱,柳吟川這番話戳到了他心底最敏/感的哪個點,讓他不免感到躑躅不定。
他扒拉了一下師雲琢寬闊的肩,十指扣緊,小聲道:“師兄......不然,我還是跟他們回去一趟吧,反正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我不會承認的,我去把事情說清楚!”
“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夠清楚了,正常人都該懂。”師雲琢冷冷道:“蠢貨麼?你說一萬遍他們也不會懂。”
秦雲盞:“......哇你真的有一丟丟刻薄。”
秦雲盞:“但是有一句俗話叫做雙拳難敵四手......”
師雲琢:“你這是覺得我不行?”
“沒有啊!”秦雲盞說:“我就是......又想起了一句俗話叫做猛虎難勝群狼,還有一句俗話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
師雲琢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衝他捏響了指骨:“你再給我背一句俗話,我保證,會在撂倒他們之前,先把你的腿打斷。”
秦雲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