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喬裝改扮成二娘的樣子潛入鳳家莊,毒殺了他的父親。
那個男人到底是丹修出身,對他嚴加防範,他的毒並未能一擊即中,男人臨死前反撲於他,將他打成重傷。
動靜頗大,引得家中人紛紛前來,他不得已又換了一副易容相貌,偽裝成鳳家莊內的一個尋常侍女,打算悄無聲息的逃脫。
好巧不巧,他撞見了喝的酩酊大醉的鳳雷。
他的女相大多不醜,畢竟他多年混跡江湖,心知好樣貌的人往往能受到世人多一點的偏愛,行事也更方便,卻不曾想,會被鳳雷纏上。
鳳雷似乎對莊內侍女上下其手是常事,恰好喝醉了酒,□□上腦,便按著他欲行苟且之事,鳳襄重傷在身,一時無法遊刃有餘的逃脫,推搡掙脫之下不得已露出了本相,他以本音開嗓嗬斥,直接將鳳雷嚇的三魂沒了七魄。
就在鳳雷呆若木雞的功夫,鳳襄得以逃脫,他本以為逃了就一了百了,卻不曾想,此事為他留下了莫大的後患。
他療傷期間有一處固定居住的客棧,鳳雷不知怎麼的獲得了他的行蹤,買通了客棧內的小二,往他的茶盞裡下了一劑猛藥。他昏昏沉沉之際,鳳雷便帶著幾個市井莽漢找上門來。
那時,鳳襄才隱隱約約覺察到,鳳雷對他的情感仿佛不僅僅是憎恨那麼簡單,以至於時至今日再次擒獲他,再怎麼狠下毒手暴力施虐,也沒有取他的性命,仿佛比起讓他死,鳳雷更想折磨他,看他的臉上露出痛苦難堪的表情。
“你居然是個男人!你長成這樣,這麼騷浪賤,他娘的怎麼會是個男人!”鳳雷歇斯底裡的叫罵著,滿臉通紅,麵容扭曲。
他像是瘋了一樣在室內摔砸打,又衝上來撕扯他的衣服,狗一樣在他身上又啃又咬,末了,他像是無法跟自己和解一般退開了,朝著那幾個粗鄙的男人招了招手。
“給我搞他,往死了搞他。”
鳳雷吐出幾個字,眼神怨毒。
......
也是從那天起,鳳襄不再於任何一個地點久居,他戒掉了這個習慣。
傷重未愈,加上藥物的作用,他險些難逃毒手,但巧就巧在,千絲這枚法器實則為一枚同心蠱,這枚蠱自他出生時,就被他的母親親手種植於他的體內,經過多年來的生長,早已與他的靈台紫府融為一體,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點,大多是人隻以為他其實戴了一枚再普通不過的黃銅戒指,實質上,隻要他有意識,就能操縱這枚指環做任何事。
千絲看著小巧,在錘擊人太陽穴的時候已然能打出千鈞的力量,足以將這幾個凡人置於死地,幾具精壯魁梧的屍體小山一般倒下時,鳳雷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四肢並用的想逃,然後被困獸般的鳳襄按在地上,切斷了命根子。
鳳雷的慘叫聲驚天動地,血汩汩的從他的兩腿之間流淌出來,濡濕了褲子,在地板上積成水窪,鳳襄本想讓他體會過這樣的恥辱與痛苦之後便了結他的性命,斬草除根,但壞在力有不逮,催動千絲耗儘了他大部分的心力,他幾欲昏厥,便給了鳳雷倉皇逃竄的機會。
往後的許多年,他再也沒有聽到過鳳雷與鳳家莊的消息,他對這個莊子裡的一切事物並無興趣,也不曾主動打聽過,直到去年,鳳家莊裡憑空冒出了一個自稱鳳二爺的莊主鳳綏,鳳綏有一個獨生女兒,叫做鳳苓兒。
這鳳苓兒據說絕代風華,是當地出了名的美人,極受鳳綏的寵愛,二八年華,求親之人踏破門檻,鳳綏始終不提嫁娶之事,意外的是,人人隻聽聞鳳苓兒的豔名,卻從未聽說過鳳二爺的妻子姓甚名誰,甚至連是否亡故也不知。
“胞弟?!”秦雲盞詫然道:“這個鳳綏看起來年紀比你至少大上一輪啊!他連女兒都有了!年紀都能許給你當老婆了!”
“看著老,未必是真的老啊。”鳳襄似笑非笑道:“早年斷了他的命根,大概也傷了他的元氣吧,所以老的快,還容易禿頂,這事兒在當初轟動一時,所以才會傳出‘我偷腥不成反倒閹了男主人’這樣離譜的傳言,他自己也引以為恥,為了隱藏自己身有殘缺的事實,所以索性拋棄了鳳雷的身份,打造了一個鳳綏的名號,順理成章的當上鳳家莊的莊主,跟鳳苓兒兩個人坐擁鳳家莊的萬千家財。”
“你說鳳雷身有殘缺,那鳳苓兒的存在是怎麼一回事?”師雲琢皺眉道。
“你還真當鳳苓兒是他的女兒啊?”鳳襄哼笑了一聲,譏誚不已,“養女,養女你懂嗎?”
“哦!我懂了!乾女兒和乾爹!那種關係!”秦雲盞伸了一根手指拚命甩動,然後扭頭朝師雲琢擠眉弄眼,“天哪!師兄!你還差一點娶她唉!!!”
“糾正一下。”師雲琢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咬牙切齒,“完全沒有,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