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秦雲盞抖落一身灰與土起身道:“你把我兄弟大招放了聽見沒!”
“鳳襄呢!你們把鳳襄藏到何處去了!”鳳綏厲聲道。
“鳳襄?誰是鳳襄?”秦雲盞瞪著一雙杏仁眼裝糊塗道。
“鳳襄,我的親哥哥!”鳳綏的語調拔高。
“哦!”秦雲盞道:“你把我兄弟放出來,我就告訴你你哥在哪裡!”
鳳綏:“我殺了你!!!”
“雲盞你彆跟他抬杠了!回頭給他激怒了!!”明開巒焦急且驚慌道。
話音未落,一片金色耀目的劍光盈滿了他的雙眸,竟是師雲琢拔劍了。
“跟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即便是鳳襄的仇,也不可不報!”師雲琢的聲音還停留原地,人已經急掠出去,朝光淨的劍刃劃出圓滿的弧,像一輪初升金烏圓日!
秦雲盞倒是很少見師雲琢主動出擊,擺爛如師雲琢,往往都是他被攻擊至危急關頭才會現身替他擋上一擋。
這麼久以來,隨著他們的磨合,隨著他們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不僅僅是他有了改變,師雲琢也一樣,變得意氣風發,熱血昂揚起來。不然也不會在麵對他娘親的問責時毫不猶豫的與他站在同一邊。
他的師兄閱曆深厚,心胸寬廣,知他凡事不可不見不能不管,所以竭儘所能的替他顧及前後,他們之前早已形成了無人能比的默契。
“阿巒!我們去找大招!”他看了師雲琢一眼,得到了肯定,掉頭便走。
“你放雲琢哥一個人在這裡沒事嗎!!”明開巒不安道:“鳳綏看起來好厲害——”
“他隻是長得老而已!”秦雲盞說:“我師兄可是洞虛!”
他字裡行間皆是自豪之意。
那是他的師兄,他一個人的師兄。
師雲琢在風的餘威下聽到了隻言片語,唇角微微上揚。
下一刻,他的劍與鳳綏的扇相抵!
丹修中的武修便是如此,他們可不僅僅是坐在煉丹爐邊成日鑽研丹譜的書呆子,而是能將丹丸與武器相結合,丹意可將法器的威力放大至成百上千倍,此時此刻,鳳綏在扇麵上撒浮著一層辛烈劇毒的丹霧,這些丹霧能讓他的扇子隨意每一揮出都如利斧千鈞,能斬斷一切,腐化一切!
然而這一切在師雲琢的劍意麵前都變得不堪一擊。
劍意灼灼如旭日東升,將丹霧蒸化為烏有,鳳綏霎時間被逼退數尺,腳跟嵌入地麵,滂沱劍意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衣袖亦被斬破!
他惡狠狠的望向師雲琢。
與他的狼狽截然不同,男人長身玉立若瓊枝華樹,劍梢流光溢彩,舉世無雙。
鳳綏望著,莫名的想起自己十多歲時那些神氣活現在永肅郡橫著走的日子。
那時他被父親寵愛,在鳳家莊是何等的尊貴,眾星捧月,若非鳳襄回來,將他中傷,想必他也是能如師雲琢一般的翩翩濁世佳公子......然而這一切都被毀了!這叫他怎能不恨!
“小子們,速速前來助我!”他斷喝一聲。
師雲琢微微一怔,卻見密密實實一群家仆模樣的人出現在了鳳綏的身後,這群人的樣貌都頗為年輕,在鳳綏身後站成了一片奇異的陣型,整齊劃一的祭出了一個個的掌鼎!
所謂掌鼎顧名思義便是巴掌大的丹鼎,方便隨身攜帶煉丹以用,乃是丹修中的文丹修必備之法器,如今這十幾個掌鼎都發出了赤色的光,於鳳綏的頭頂彙聚成丹霞一片!
師雲琢的眉峰輕蹙。
若說片刻之前,他還能看出鳳綏元嬰境界的修為,眼下......他卻什麼也看不透了。
鳳綏仰天大笑起來。
“師雲琢!洞虛境很了不起嗎?你以為神州大陸就隻有你一個洞虛境嗎!”
赤光如練,垂直傾落在鳳綏的天靈蓋上,他的雙眸須臾間變得炯炯,整個人像一隻吸飽了血的毒物,微微膨脹了起來!
“你那不成器的師弟除了會給你惹麻煩以外,他還會做什麼呢!我若是你,就該早早答應了與苓兒的婚事,做我的附庸!吃香喝辣指日可待!又何至於為了包庇他而淪落到一個被我打死的下場!”
“我的師弟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師雲琢厲聲道,他提劍的五指緊了緊,冷聲道:“都是旁門左道。”
修為的突然暴漲絕非無緣無故,定與那後頭奇怪的人陣有關,既然如此,將那陣破了便是。
他手腕下壓,朝光淨的劍身劇震,錚錚然清鳴,金色的劍影一道一道分化而出,道道鋒利!
分光化形!
“你最好不要說我師弟無用,他就是會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帶來驚喜。”師雲琢的麵龐在金色的劍影掩映之下俊美無儔,他一字一句道:“畢竟上一個嘲笑他無用之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