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抖擻的吆喝完,外麵跟著走進來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劍修,背負劍匣,手提朝光淨,另一手在他的腦袋頂上輕輕拍了一下。
“祁宗主說的是飛虹堡不是飛虹壩,你怎麼聽的?”
“喔!飛虹堡啊!”秦雲盞說:“難怪我剛才念著感覺怪怪的。”
姬遷:“......”
這一刻,姬遷有點兒想給自己換個姓兒。
程文錦攙扶著無悲老者穿過人群走上前去,無悲老者看見這二人,幽聲道:“二位賢侄......”
師雲琢與秦雲盞雙雙提劍拱手。
“師雲琢。”
“秦雲盞。”
氣宇軒昂。
程文錦的目光不受控製的掃過秦雲盞腰間的腰牌,被其上奪目的光澤震懾了一瞬,卻也沒有多言,倒是姬遷大叫一聲:“你幾時元嬰了!”
秦雲盞想了想,淡定道:“很早,具體我也不知道。”
姬遷又指著他的劍道:“這是!!”
秦雲盞道:“定山河。”
姬遷:“你們——”
秦雲盞:“沒錯四把古劍我們家占了三把。”
姬遷:“!”
他本想質問一句憑什麼,話卻梗在喉嚨口說不出來,跟前這二位的態度都淡泊到了一種理所當然的地步,事實上修真這種事兒就是很沒有道理,為什麼你的修為進度快,他就是死活破不了境,為什麼好劍就是稀罕你不稀罕他?誰也說不清楚,所以即便嫉妒,也沒什麼好問的,自取其辱罷了。
“秦小真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程文錦感慨道。
“過獎了。”秦雲盞道。
無悲老者張了張嘴,似是有話想問,但是最終,他的眼底閃過幾分羞慚之色。
師雲琢橫目,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
“無悲真人。”他倏地拱手道:“令徒徐致遠,蓄謀毒害我師尊,又意圖冒犯劍閣的宋鯉姑娘,昨日被正法於湘妃林。”
“什麼?!”無悲麵露驚駭。
“先斬後奏,還望真人恕罪。”師雲琢道。
他態度恭順,沒有先發製人的問責,反倒道了歉,無形之中給了遲遲無法開口詢問的無悲老者一個台階下。
無悲的眼神恍惚了須臾,後慢慢道:“你們的師尊如何了?”
“性命無虞,但窮奇的傷,我們會另找人醫治。”師雲琢道。
他說的含蓄,無悲卻也聽明白了,低低的歎了口氣。
“對不住......”他喃喃道:“我身為師長,竟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
“不關你的事。”秦雲盞說:“前輩,是柳乘風蠱惑了他,答應他說讓他繼承霜行峰他才鬼迷心竅走上邪路,成了柳乘風的棋子。”
“竟然是為了這樣的原因......”無悲老者輕輕搖頭,苦笑道:“小真人,你也勿要安慰於我,他若不存這份作惡的心思,任誰蠱惑都不會有用,罷了,就當是清理門戶了。”
“說起來,你們二位是怎麼上到這龍泉峰來的?”姬遷尚在一旁盤算利弊關係,擰著眉頭發問。
“禦劍。”秦雲盞道:“落地又走了兩步。”
“沒有人圍堵你們嗎?鳴鼎劍宗的那些發了瘋的弟子!”姬遷道,他一麵說著一麵跨出院門去看,而後尖叫起來:“老天!你們殺了好多人!”
院中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濫傷無辜手沾性命一事在他們看來如越雷池,但秦雲盞卻不甚在意。
“你說外頭的那些嗎?算不得是個人。”他揮揮手道:“殺就殺了。”
收獲了大批駭然的目光,師雲琢的話則更為大逆不道。
“即便是人,助紂為虐行不義之舉,也是死有餘辜。”
他字字珠璣,擲地有聲,冷如山泉,叫場上眾人都沉默了。
“師賢侄,你就不怕傷及修為前途?”程文錦默了片刻,問道:“到底曾經都是同門......”
“若是要違背大是大非的原則才能爭得一個飛升,我看這世間離亂套就不遠了!”秦雲盞說,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我們不僅要殺上來,還打算殺下山呢!”
這一刻,眾人從他二人身上看到了一股獨屬於劍修的豪氣,姬遷站在門外,插不上話,隻覺得兩頰發燒。
在扶玉仙盟這麼多年,他努力的對鳴鼎劍宗俯首稱臣,在柳氏手下討口飯吃,他有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酣暢淋漓的感受了呢,他的劍又有多久沒有好好出鞘過了呢?
“秦小真人!”姬遷猛地握住了腰間的劍柄,胸中盈起一團熱氣,轉首道:“不如我隨你們——”
話音未落,天空中雷雲團聚,竟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一般,逆著風朝著龍泉峰的最頂端彙聚了過去。
眾人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眺望遠處,但見絳紫色的雷電之光轟然砸下,一道接著一道!
“這是——是誰又破境了嗎?”無悲真人的聲音夾雜著驚異。
“不會吧?”姬遷的喉嚨一陣乾澀,“那個位置是龍泉殿,總不至於是那元嬰境界的柳乘風吧!”
“元嬰之後就是洞虛。”秦雲盞沉吟道。
“這怎麼可能呢!!”姬遷隻覺得心口一梗,今日再受不了類似的刺激,嚷嚷道:“他才元嬰了幾日啊他!古往今來還沒見誰的修為漲速能快成這樣!就算是師仙君也花了一年有餘才從元嬰到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