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知縣還多賞了三十兩?
“多謝縣尊賞賜!”
失而複得的喜悅加上額外收獲,幾名年輕的小吏無不激動起來,要不是曹大為在現場,怕是都恨不得跪下給陸遠磕兩個頭。
曹大為笑眯眯看著,可眯起來的眼裡卻帶了些許冷意。
這小縣令倒是玩的好一手收買人心。
話裡話外的還把自己給惡心了。
這到底是不懂事滿口胡言呢,還是說有意為之。
胡思亂想中,陸遠已經帶頭走出這間衙房,曹大為隻好跟上,同著陸遠並肩而行,話也跟著遞了上去。
“縣尊如今甫一痊愈便銳不可當,這是我們淳安縣的福氣啊。”
“借了曹縣丞的吉言而已。”陸遠衝著曹大為玩笑一句:“曹縣丞可彆怪罪本官贏了縣丞的銀子啊。”
“額,哈哈哈哈。”曹大為大笑幾聲:“縣尊此言外矣,下官雖然俸祿低微,可區區七八兩銀子,還是不放心上的,說來還是縣尊豪氣,三十兩官銀,就這麼賞賜給幾名下吏了。”
陸遠微微頷首,麵露些許倨傲:“三十兩罷了,本官在翰林院時,組織一頓詩筵雅聚,那也需百兩以上。”
財非權,可在大明朝無權,絕對守不住財。
聽到陸遠年輕時如此揮霍,曹大為怎麼可能不好奇陸遠的背景根腳。
這小縣令,是哪家的大少?
“那般盛景,可著實讓下官心神往之。”曹大為恭維一句,遽爾自嘲:“隻可惜下官家境貧寒,區區八品薄祿,怕是無有機會似縣尊這般瀟灑豪邁了。”
“曹縣丞若有此意,他日可與本官同去。”
“不了不了,下官小吏出身,並無功名在身,如此詩筵雅會,無顏參加。”
曹大為自嘲著,複有言道:“下官在這淳安為吏多年,仰賴王撫台之器重,擢我為官,至今一十二載,可是不敢懈怠一日啊。”
繞了半天,可算把後台搬出來了。
王撫台?
撫台?那就是說巡撫了。
王姓巡撫,浙江。
陸遠翻著記憶,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曹大為搬出後台之後也覺得腰杆直了三分,說起話來中氣都足了,笑眯眯看著陸遠:“想來縣尊在京城,定也認識吧。”
這就開始摸自己底了嗎?
陸遠啊了一聲:“曹縣丞所說,可是當年巡撫浙江兼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的王蕘封,在下耳聞大名,隻可惜未曾當麵,引為憾事。”
曹大為頓時收起了笑意。
是真認識還是說在翰林院時期評政議政時的略有耳聞?
陸遠嘴角挑起一絲笑,話鋒一轉。
“本官雖未見過王撫台,可當年年少之時倒是和咱們浙江當年的蕃台,有過一麵之緣。”
蕃台?
曹大為頓時瞪大了雙眼。
說起話來也不免開始有些哆嗦。
“縣尊說的是,當年哪一位蕃台?”
隻見陸遠雙手向上一拱,用極其尊重的口吻緩緩道出。
“正是如今的,應天巡撫歐陽憲台!”
反正老子已經成了嚴黨,歐陽必進的虎皮大旗不扯白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