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點點頭這才邁步,又在路上問了一句:“最近這幾日,他們三人可有什麼不尋常的動靜?”
陸林思考一番後說道:“忠伯那也沒發現什麼,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聽說曹縣丞最近總喜歡往新安酒樓跑,這新安酒樓也不是什麼大酒樓,老字號,不過是臨近新安江做些河產菜罷了,曹縣丞怎麼放著家門口的淳安酒樓不去,跑那麼遠。”
陸遠身子一頓,隨後繼續前行,他心中大概有了懷疑。
曹大為又想搞事?
“知縣坐堂!”
報堂的小廝唱了聲,緊跟著就是一片威武調。
眾人注視中,陸遠整冠肅帶,不苟言笑的坐在正堂之上,隨後,驚堂木響。
“堂下何人?”
堂下一個老漢顫巍巍跪下,叩首泣聲:“草民周大民叩見縣太爺。”
“何事報官?”
“草民家的兒子被人打的傷重不治,還請縣太爺替草民一家做主啊。”
周大民哭的厲害,陸遠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可知道是何人逞凶?”
“是那張員外家的小兒子所為。”
“張安和?”
“是他,就是他。”周大民抬起頭,一張老臉上滿是怒火和痛苦:“這張員外案發之後派人來草民家送了一百兩銀子,還說如果草民敢報官,就要草民的命,可草民賤命一條,就算是死,草民也要他的兒子抵命!”
一條人命一百兩銀子?
嗬嗬!
陸遠驚堂木一拍,厲喝道:“鄧連三。”
“卑職在。”
“立刻派人,拿凶犯歸案,誰敢阻攔,便是抗拒王法,可立斬。”
“卑職遵命。”
鄧連三當下手按腰刀便走,而那曹大為則默不作聲走到了陸遠身邊,後者當即抬頭看了一眼,冷聲:“曹縣丞有話說?”
“可否請縣尊移駕偏廳。”
陸遠本不打算動,但又想看看這曹大為到底打算折騰出什麼幺蛾子,於是起身。
“暫且將這周大民帶去刑房候傳,待凶犯鎖拿歸案,再通傳本官。”
交代罷,起身跟著曹大為去了讚政廳,文興盛左右看了看,也緊隨其後跟上。
一進到屋內,曹大為就開門見山問道:“縣尊打算如何做?”
“若是證據確鑿,那麼殺人償命,沒什麼好說的。”陸遠盯著曹大為說道:“不是本官如何做,而是國法如何做。”
曹大為點點頭:“縣尊說的極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這張家,縣尊可還記得當初剛上任時,淳安當地士紳為縣尊送了一份見麵禮,其中有一百畝上好水田,就是這張家送給縣尊的。”
陸遠於是笑了出來:“曹縣丞的意思是,讓本官看在這一百畝水田的麵子上,放過張家小子?”
“全然放過也是不可能的。”曹大為嗬嗬一笑:“也不好讓縣尊您難做不是,但是隻希望縣尊能夠高抬貴手,變死刑為徒刑,後麵,張家願出五千兩銀子,酬謝縣尊。”
“那本官要是說不願意呢。”
曹大為眼皮一塌,語氣冰冷:“那張家,就隻好去布政使司衙門,和縣尊您,魚死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