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介紹,隻從來人身上的官袍甲胄陸遠便能分辨出身份。
“陸遠見過梁將軍。”
遊擊梁鳳畢竟是正四品,品軼比陸遠要高,因此按照禮法陸遠需要先向梁鳳施禮。
後者當然也不敢托大,論品軼他是比陸遠高,但是如今軍隊的職屬權已經從五軍府轉移到了地方,陸遠才是名義上和實際上的備倭事務指揮官,是他的在台州這裡的直屬上級,因此抱拳還禮。
“梁鳳見過陸僉事。”
梁鳳身後還有兩人,此刻也緊隨其後施禮。
“下官沈翰見過陸僉事。”
“下官裴紳見過陸僉事。”
這位沈翰是台州同知,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分巡副使,全稱叫做浙江按察使司駐台州巡海副使,早前被抓的那個知府魯發忠同時兼任台州巡海使。
簡單來說,沈翰就相當於台州的副市長,同時兼任台州軍分區副司令員。
彼此認識之後,幾人將陸遠請進了正堂,而後又為了一個主位的安排浪費了片刻時間。
最後陸遠還是坐到了象征主位的左手位,梁鳳則坐到了右手位。
寒暄已畢,話及正題,陸遠開了口。
“陸某奉臬台之命來台州,一為兵備清軍、二為剿滅倭患,梁將軍、沈副使,你二位一個是台州備倭指揮使、一個是台州的巡海副使,這兵備上的事,和陸某說說吧。”
二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梁鳳開口接話。
“不知道陸僉事想了解哪方麵?”
“台州現有多少兵丁?”
“一共五營兵,合計六千五百人。”
陸遠又看向沈翰:“台州現有多少義勇、民兵?”
“五千人。”
那就是一萬一千五百人了。
“此次來犯的倭寇有多少人?”
梁鳳遲疑道:“大概,七八千之眾。”
陸遠笑了,冷笑。
如果這次侵略台州的倭寇有七八千人,那就看台州這龜縮城中的德性,也不可能隻擄掠走二百多百姓,也不會讓城外那麼多村子得以避難遷徙。
這一次台州之亂的倭寇數量,最多不可能超過五百人。
這是台州當地為了自己的怯懦和失利慌報了軍情。
陸遠明知道梁鳳等人是在誆騙自己,或許梁鳳他們自己也知道,但是誰也沒法捅破。
沒有證據!
陸遠也不會因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公開質問和難為梁鳳等人。
“這次陸某來,從臬司帶了五百人,都是銳健兒當打之年的小夥子,便補充進梁將軍麾下,如何?”
梁鳳心裡一咯噔。
這是要奪自己對軍隊的控製權了。
有心拒絕吧,陸遠又是名義上的備倭總指揮,加上又帶著臬司衙門的命令,梁鳳無力抗拒隻好拱手。
“一切悉聽陸僉事吩咐。”
“那就這麼說定了,陸某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還不熟悉,請兩位一定多和陸某說。”陸遠麵露笑容,摸著肚子感慨:“一路勞頓,這不爭氣的肚子倒是餓了。”
沈翰忙言道:“啊對,接風宴已經備下了,咱們邊吃邊聊,陸僉事請。”
“甚好,二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