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錢糧的陸續到數,募兵練兵事項開始提上日程,但是進展卻並不順利。
整個募兵處每日裡都是冷清,除了城外家中遭了倭寇侵害的入伍報仇外,便是很少有人了。
如此景象讓陸遠看後也是錯愕不已。
不是說豎起招兵旗,就有吃糧人嗎?
這咋看起來更像是好男不當兵。
“是不是條件開的太低了?”
陸遠知道自己對軍務不了解,因此便守在募兵處向負責募兵的軍務官詢問。
軍務官名叫周誠,年齡和陸遠相仿,卻已經是個兵齡長達十年的‘老班長’了,聞言回話。
“兵餉自有朝廷的規製在。”
“多少?”
“一年三十石糧食。”
陸遠擱心裡換算了一下物價,驚詫道:“那就是十八兩現銀了,不低啊。”
要知道他之前在淳安當知縣的時候,淳安財政如此健康,給到衙差義勇的月錢才一兩出頭,還不如這台州當兵的餉錢呢。
當然,當兵打仗有危險,可是也不能拿來光和淳安比,要是拿來和西北比,一年的餉錢比人家當差三年都多。
這都不足以打動?
周誠苦笑一聲:“大人,要是趕上荒旱年,這糧食值錢,可是我們台州靠海,哪有什麼荒旱年,再者說,靠水吃水,海裡的魚蝦都吃不完,這地界想餓死可不容易。
所以每到朝廷發餉糧的時候,軍營裡的兵就爭先恐後賣糧食,糧價一個比一個低,最後賣慢了還賣不出去,就是賣出去也都是賤賣,能賣個八九兩銀子便不得了了。”
十八兩變成八九兩,這是打著折的賤賣啊。
陸遠聽後直點頭。
“怪不得。”
“既然糧食不值錢,那就用現銀募兵。”
陸遠盤算了一下府庫裡的幾萬兩存銀加上最近沈翰籌措的十萬兩軍費,當場就改了條件。
“重新掛一塊牌子,就說從今天開始,凡是當兵打倭寇的,一律每人每年二十兩現銀。”
周誠聞聽直眨眼,有心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人家陸遠是一把手,就按陸遠說的來唄。
再說了,能領現銀對自己也是好事。
如此當即就領命去辦。
募兵的條件一換,加上當兵給現銀的事傳開,這招兵的地方頓時就熱鬨起來,從最開始一天十幾個人瞬間變成三五百人,不到短短十天,五營兵足足六千五百人便夠了數。
兵是招夠了,可沈翰也找上門來。
“一年二十兩現銀,六千五百人就是足足十三萬兩,陸僉事,您知道兵部一年的財政預算才多少嗎,才三百萬兩,這三百萬兩都是用來養陝甘和北地邊軍的,南方從來都是給糧食。
是,咱們眼下靠著城中士紳籌措的軍費夠養這六千五百人一年,那一年後?一年後誰來養?”
陸遠壓根沒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很是平心靜氣的說道。
“所以說,一年內務必要蕩平倭患。”
“那一年內要是剿滅不了呢?”
陸遠緩緩搖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