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優勢在我。
譚綸點頭,第一個附和:“陸僉事的建議我看可以。”
從臬司跟著陸遠來的把總嶽長林也點了頭,剩下最後一個梁鳳那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開口支持。
見大家夥意見統一,陸遠便下了令。
“我和譚知府都是文官出身,梁將軍和嶽把總是武官,既如此咱們便兩兩一組,我和嶽把總為一路,譚知府和梁將軍一路,咱們於此分兵,兩路包抄追趕倭寇,最後在鬆門縣將其圍殲。”
說完就不需要再等眾人意見,直接扔下手裡的朱砂筆抄起桌上的頭盔。
“事不宜遲,即刻出發。”
“是!”
就在陸遠等人分兵行動的同時,幾十裡外一支一千多人組成的隊伍也在行進。
這隊伍的組成很是奇怪,有穿甲拿刀的匪兵,也有穿著類似漢服卻又迥彆於漢服,腰佩橫刀,足蹬木履的日本人,更多的還是幾百號大姑娘小媳婦。
顯然,這個隊伍就是徐海為首的倭寇賊人和他們擄掠的大明百姓了。
徐海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二十多歲的年紀算得上年輕,隻是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自麵頰延伸到下巴,破壞了這個歲數該有的英氣添了幾分戾氣,加之常年在海上風吹日曬而惡劣的皮膚,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掌櫃的,咱們到前麵歇歇腳吧。”
在軍中徐海定過規矩,下麵人一律要稱他掌櫃的,而不是什麼大當家、二當家之類,聽起來就像是占山為王的土匪一樣。
徐海自認為自己不是土匪,自己是商人,至於為什麼擄掠百姓、殺人放火?
哪有百姓,這些女人在徐海的眼中就是‘商品’。
是的,商品。
既然是商品,那徐海自然是運送商品的商人了。
徐海想要向汪直學習,可他和汪直不同,後者出身商賈之家,打小到大至如今,一直也都是做著買賣,隻是隨著生意的擴張開始培植了私人的武裝勢力,而徐海卻不同,他一來接觸的就是海盜行徑,想學汪直做個商人,終究隻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喪儘天良披上一層自詡文明的外衣罷了。
“嗯,歇歇吧。”
徐海也覺得累了,加上鬆門近在咫尺,心頭便也放鬆許多。
“再走二十裡地就到了澶湖,到了那弟兄們上船,朝廷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望著隊伍中幾百名擄來的姑娘,徐海臉上露出笑容。
這些姑娘賣往西洋和南洋,一個就是上百兩銀子,幾百號人便就小十萬了。
足夠他徐海再買上幾條船,配上十幾門火炮了。
“到時候再去日本多招些一事無成的那些個廢物浪人,擴練後再接著來搶大明,如此循環往複,做大做強。”
徐海覺得自己一定能乾出一番事業。
想當初自己從最開始的十幾號人到今天五百多人不也才用了短短幾年而已,隻要再給自己二十年,自己未必不能席卷四海,甚至打下浙江、福建,靠海割據,自號為王?
如此有了基業,將來再去搶南洋、搶日本、搶朝鮮,一步一步,成為這汪洋大海上的霸主,成為大海上所有海賊共同的王。
“到那日,我徐海就是海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