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調動幾百名刀手,要麼是那遠東商號養的跟船護衛,要麼就是調了鄧連三這位嚴州守備的兵。
鄧連三從一介捕快被提拔到嚴州守備這個位置,可謂是陸遠的忠實走狗。
這事,自己要不要向趙文華彙報?
駱庭輝突然有些猶豫。
提起筆沉默了好久又放下。
這幾年,自己跟著遠東分了不少銀子,陸遠為人大方出手闊綽,現在也做了南京戶部右侍郎,前途無量,自己跟著他,有實打實的利益。
而趙文華的門下走狗太多,自己再想獲得趙文華的提拔,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出頭的機會,倒不如先跟著陸遠弄些銀子。
最後駱庭輝重新提起筆,寫下一封呈報浙江臬司的信。
“嚴州發現倭寇,夜襲富春碼頭,殘害我百姓七人,焚毀大倉、碼頭,嚴州業已戒嚴,將全力搜捕倭寇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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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帶著媳婦孩子守在家門口,今天是他那便宜老爹陸淳夫拖家帶口來南京的日子。
陸家已經分了家,陸淳夫當然要來南京尋子。
和陸遠比起來,陸淳夫這個便宜老爹日子可是瀟灑的多。
除了陸遠的生母之外,還有四房小妾呢。
不過大明律有規定,商人不許納妾,否則要笞四十,陸淳夫身板是好,四十下抽完估計也沒心情洞房了。
這四房小妾壓根就沒有名分,過門後就和綠珠那種通房丫鬟一樣,隻是個陪床的。
名分是沒有,但是該下的蛋是一個不少下,所以陸淳夫這次來還給陸遠帶了不少‘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
因為他們的娘沒有名分,所以這些個弟弟妹妹當然要歸於陸遠生母的名下,所以才說是同父同母。
不然將來長大之後怎麼參加科舉。
說自己是一個商人的丫鬟所生?簡直是賤上加賤。
考上了朝廷也不認。
更不能說是農民的丫鬟所生,禮部主考官一聽,乖乖,咱大明朝農民條件那麼好,都能養得起丫鬟了,你不妥妥的欺君啊,拉出去砍頭。
如今陸家分了家,這些個弟弟將來就能昂首挺胸說自己是農民的孩子,參加科舉這叫政治正確。
扯遠了。
隻說陸遠在門外守了一刻鐘,便見七八輛馬車排著小長龍來到近前,車夫撩開簾布,陸淳夫和老娘陸李氏便走了出來。
陸遠帶著施芸上前跪迎。
“不孝子(媳)陸遠,未能城外迎候父親、母親大人,還望父親、母親大人責罰。”
“快起。”
陸淳夫把陸遠拉扯起來,滿臉的欣慰:“好小子,戶部侍郎,好好好!好好好!爹就是現在死了,九泉之下見祖宗,那也是昂首挺胸啊。”
“爹,這大喜的日子,咋淨說不吉利的話。”
陸遠應上一句,隨後又衝著老娘陸李氏跪下磕頭。
“兒子不孝,數年未曾到母親大人膝下儘孝,這裡給您磕頭了。”
說著也不管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多少百姓駐足觀看,跪下就是咚咚咚三記響頭。
陸李氏兩眼含淚,扶著陸遠起來,開口說話語氣裡既是欣慰也是驕傲。
“我的兒,好啊,好兒子啊,為娘......”
說著說著便是啪嗒嗒的直掉眼淚。
這功夫陸遠那幾個弟弟妹妹也都湊了上來,排的整整齊齊衝陸遠跪地磕頭。
“弟弟(妹妹)參見大兄大嫂,敬祝兄嫂安泰吉祥。”
陸遠沒動,隻扭頭說了句起來吧,施芸去扶,還一人封了個紅包。
厚厚的一錠足額寶鈔。
忠伯來搭了話:“老太爺、老夫人,老爺,咱們家裡聊吧。”
現在分了家,對陸遠的稱謂也就跟著變成了老爺,陸淳夫退居二線,可不就成了老太爺。
“對對對,爹、娘,外麵天冷,咱們家裡聊。”
陸遠閃開身子,請著老爹老娘進屋,自己牽著施芸緊隨其後,一家人有說有笑,可謂是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