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的叛亂還沒停,北邊的戰火又燃起。
就在嚴嵩頭疼的時候,身背後的嚴世藩卻是啊了一聲。
這一聲啊響起的突然,嚴嵩扭頭有些不滿,就看到嚴世藩臉上的奇怪,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驚詫,是驚詫不是驚慌。
嚴世藩道:“俺答部真打來了?”
什麼叫真打來了?
嚴嵩一下就反應過來,喝道:“嚴世藩。”
“爹、啊,閣老。”
“說,什麼叫真打來了?難不成,之前你就知道俺答部要犯我大明的消息?”
嚴世藩剛欲答話,就對上嚴嵩的眼睛,那眼神中是滿滿的告誡。
立時明白過來,垂首答話。
“不知道,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說啊!”
嚴嵩都快急死了。
這麼天大的事提前知道卻不說,依著嘉靖皇帝喜歡事後甩鍋的性格,還不恨死嚴家父子。
嚴世藩也是夠狠的,立馬言道。
“閣老,下官之前去南京的時候,聽南京戶部右侍郎陸遠提過一嘴,他說他自己看地圖的時候,每每看到宣大時都會心神不寧,因此擔心北地有危險,這種憑感覺說的話沒有確鑿證據,下官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
嚴嵩又問道:“那這陸遠,可曾上過奏疏提醒。”
趙文華和嚴世藩的臉色齊齊一變。
幾個月前,似乎還真上過一本,而且還是四百裡加急?
嚴嵩不用問,隻看二人臉色變化也知道了大概,心內可謂五臟俱焚。
那麼大的事,自己這個內閣首輔竟然都不知道,說明,說明這道本被淹了!
能淹本的,除了替自己坐宮的嚴世藩、通政使趙文華,還有就是司禮監。
一定是嚴世藩沒有批閱就直接轉給了司禮監,沒有內閣批閱過的奏本,司禮監一般不會直接朱批,以免被詬病內監擅外廷權。
現在,事發東窗,嘉靖皇帝必然要找出替罪羔羊來,讓誰來頂鍋?
一瞬間,嚴嵩就有了主意。
“那麼大的事,難道陸遠都沒有上疏提醒嗎!哪怕隻是憑感覺說的話,身為我大明的臣子,既有不安自當明陳,他難道連寫一道奏疏的時間都沒有!”
先把鍋甩出去。
嚴世藩和趙文華齊齊眼睛一亮,嚴世藩更是言道。
“下官當時聽陸遠說了這話後,便說過他,既然心有不安,可上一道奏本入京,起到為人臣子勸解君王的責任,哪怕本被淹了,也要儘人臣之本分。”
嚴嵩點頭,剛打算開口把這件事鑿瓷實,恰在此刻。
“閣老。”張治的聲音響了起來:“八百裡的加急軍情不能耽擱,咱們先去找皇上彙報吧,至於嚴寺卿是不是通過陸侍郎早知道的這件事,陸侍郎又為什麼沒有上報,還是要在皇上麵前同司禮監對質,當麵說個清楚。”
嚴嵩不可思議轉頭看向張治,繼而目露憤怒。
他想將鍋甩給陸遠,而張治竟然要保?
陸遠那個混蛋,竟然真當了反骨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