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明君乃有忠賢,皇上英明,臣附議。”
徐階緊隨其後。
“臣附議。”
自二人之後,朝堂之上半數官員齊聲附議。
嘉靖有些不滿的掃了嚴嵩一眼。
後者忙出列。
“臣附議。”
他這一動,嚴黨上下無不跟隨,嚴世藩也隻能跟著不情不願喊出附議來。
“既然諸卿皆同意,可議議如何嘉賞其功?”
嚴嵩這時候搶在最前麵:“皇上,陸侍郎忠心體國、又是能臣乾吏,好生培養將來必可為我朝棟梁之才,隻可惜當年外放做了知縣沾了濁氣,臣舉薦其為翰林院學士掌院事。
一來可以替朝廷在翰林院內多多培養些後生,二來也可以在翰林院內多多沉澱幾年,洗一洗身上的濁氣。”
這手安排不可謂不巧妙,但張治哪可能會同意,當即言道。
“臣不同意嚴閣老的意見,眼下國家正值艱難,河北要重建、邊鎮要組軍,南麵的倭寇之禍又愈演愈烈,國家各項用度正是緊張之時,陸遠久在戶部,精於錢糧籌措調度,臣舉薦其留任南京。”
嚴嵩不滿道:“留任南京?張閣老,陸遠這次立了功勞,皇上已經恩旨提拔,留在南京哪有可以提拔的位置。”
“臣舉薦陸遠擔任南京戶部尚書!”
眾皆嘩然。
嚴嵩更是大為不滿:“張閣老胡鬨!皇上前幾個月剛剛下過聖旨,將南京戶部尚書韓士英與戶部尚書張潤互調,因為俺答寇邊之故,時至今日還未來得及成行赴任,你舉薦他來做南京戶部尚書,是打算頂掉哪一人的位置?”
張文憲亦出列反對:“皇上,那陸遠年不過三十,如此稚嫩年輕,豈可做一部尚書?臣亦覺不可行。”
嚴黨一眾大佬紛紛出班反對。
鄢懋卿更是言道:“皇上,幾個月前都察院就曾收到過對南京的彈劾,言南京有一醃臢之處名為萬芳園,其內烏煙瘴氣、道德敗壞,雖經查與南京諸大臣並無關係,但似乎與這陸遠有些關聯,事情在沒有查清楚之前,臣覺得讓陸遠出任尚書高位,恐有傷士林之心。”
麵對嚴黨的合詞反對,張治不為所動,堅持道。
“臣隻知為皇上、為朝廷舉薦賢才,年紀閱曆非臣所在乎,昔當年太祖皇帝起於寒微,所用賢臣良將,又有哪一個是進士功名、哪一個是六部九卿,仍可為宰輔、為元帥,開了我大明基業。
後有成祖所用三楊,亦是大膽起任輔讚之臣、坦以國事委之,鄭和內監出身,卻有下西洋、服遠夷之豐偉,正是成祖爺胸襟萬裡之度,才有永樂盛世、萬邦來朝。
今聖上亦受命於國家艱難之際,英姿果毅不遜太祖成祖,振奮國家正需向祖宗效法,不拘一格降人才。”
眼見張治把太祖成祖都給搬了出來,嚴嵩徹底沒法駁斥了。
駁張治就是駁太祖、成祖,就是否定嘉靖的老祖宗。
這要是往大了說,你嚴嵩是在質疑當年的大禮議?繼而否定嘉靖皇帝的正統性?
隻在此時連嚴嵩都不敢駁斥,百官更無人能言語。
嘉靖也能看出張治這是要力推陸遠上位,不過能從張治的口中說出自己比肩太祖、成祖這種馬屁話,嘉靖還是很高興的。
“張閣老,陸遠確有其功,但年輕也是事實,隻因此便擢為尚書,難以服眾,縱然強為對其也無好處,不若如此,改任南京戶部左侍郎駱顒為南京工部左侍郎,陸遠為南京戶部左侍郎。”
“皇上思慮周全,臣敬服。”
一步到位不現實,但是往前挪一個順位還是可以的。
至於嚴嵩說的將陸遠調入翰林院的事,嘉靖自己都不可能同意。
現在國家到處缺錢缺的要死,嘉靖還指望陸遠給他變銀子呢。
若是能從江南源源不斷的拿到銀子?
嘉靖瞟過嚴嵩一眼。
沒有誰是不可以換的!
你嚴嵩會搞錢,可現在卻冒出來一個比你更會搞錢的。
至於說這銀子從哪裡變出來的。
誰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