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陸遠在江南已經愈發的樹大根深了,而那海瑞隻是一個小小的七品文書,說句難聽的話,萬一”
“你擔心陸遠派人暗殺了海瑞。”
嚴世藩剛想說暗殺朝廷命官這種事簡直是膽大包天,隨後一想自己乾的事。
殺個七品文書而已算什麼大事?
就算背中七刀那也是自殺!
“嗯,你的擔心有道理。”
嚴世藩想了想後說道:“那你也給朱紈寫一封信,如果海瑞真敢和陸遠鬨的話,那就讓他務必保護好海瑞,到時候咱們這我讓爹出麵,將海瑞從南京調來北京,到時候看陸遠還有什麼本事。”
“如此最是妥當。”
——
南京,不夜城的正大門口。
換了一身便服的羅龍文和海瑞出現在這裡,望著眼前自大門內進進出出的賭客,海瑞有些懵。
抬頭看看天。
沒錯,是晚上啊。
再看看周圍,好家夥,幾百盞燈籠懸掛著,將這條街映照的燈火通明。
“光在外麵看不出來什麼,走,裡麵看。”
羅龍文頭前引路帶著海瑞踏足進入,大門是開著的,大門內是一麵巨大的照壁,順著照壁左右兩條路,羅龍文引著走的是左側。
“左側是進賭場的路,右側是走秦淮河去萬芳園的路,這不夜城連著萬芳園,兩家一體。”
二人順著照壁走了很長一段路,路上來來回回擦肩而過很多賭客,海瑞一直沉默看著。
有喜笑顏開,喊著要請客喝花酒的,也有失魂落魄,走起路來地跌跌撞撞的。
繞著照壁一過彎,海瑞的眼瞬間就直了。
隻見院子的正當中擺了一個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樹立著幾十根鋼鐵材質、一拳寬窄的管子,而每一根管子旁都站著一個幾乎沒穿衣服、身段苗條的姑娘在極力賣弄著風騷。
圍著這個舞台的周圍是海瑞從沒見過的奇怪座位。
“這叫鋼管舞,免費看的,那些坐的東西叫沙發,坐起來比軟椅還要舒服。”
羅龍文見到海瑞發懵很是理解。
他第一次進不夜城的時候也懵。
這是什麼神仙地方。
“這都隻是開胃小菜,正戲都在裡麵呢。”
羅龍文帶著繼續向內走,這第一進的院子穿過,海瑞便不由自主抬起頭。
麵前是一幢六層高的高樓。
“昔年汴梁有一白礬樓,樓高五層,共有東南西北中五座樓宇,三層相通、五層相連,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最多可容納上萬人同時遊玩,而這不夜城比那白礬樓占地還大一倍,樓也更高一層,容客可過兩萬之數。”
羅龍文繼續做著向導的差事:“而這還僅僅隻是不夜城的一部分,它更大的地方是河對岸的馬場、球場,不過剛剛竣工沒多久,加上倭寇打來,所以遲遲沒有開業而已。”
海瑞什麼話也沒說,整個人一直處在麻木中。
走向正樓,當羅龍文推開緊閉大門的那一刻,海瑞眯上了眼睛。
衣著寸縷頭上屁股上還帶著類似兔子耳朵、尾巴裝飾的侍女;喝著酒水扔著籌碼,興奮上頭的賭徒;衣著光鮮、推杯換盞的士紳交彙成了一幅畫,一副讓海瑞幾乎要吐血的畫。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數萬將士還在蘇州和倭寇血戰,用命護衛著南京城。
護的,就是這群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