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隻是點頭:“嗯,文邦說的不錯,南京三法司遲遲不願去查,導致江南監院生員喧囂質疑,有墮朝廷威嚴,這一次若不是生員們上疏內閣參劾,咱們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知曉此事呢。”
張治立馬接話。
“案子鬨的如此大,南京通政使司還遲遲隱瞞,鄭大同亦是失職。”
又犧牲一個。
“如此大案窩案可謂駭人聽聞,南京藏汙納垢,禮義廉恥全然崩壞,實在是觸目驚心,令人扼腕歎息啊。”
不夠、還不夠。
嚴嵩將矛頭直接對向了南京禮部尚書萬鏜。
張治咬牙道:“閣老說的極是,出了這種事,足可見南京官員們的禮教德化實在是敗壞,萬鏜身為南京禮部尚書,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嚴嵩又道:“南京監院生員合詞上疏彈劾,雖然說是一心為公,但終究是沒有規矩,南京國子監司業是乾什麼吃的。”
國子監司業隻是一個小小的正六品,這顯然不是嚴嵩的目的。
指桑罵槐,含沙射影。
管理國子監生的司業不稱職,那管理翰林院的陸遠,稱職嗎?
所以嚴嵩真正要搞掉的,還是身兼吏部尚書、翰林學士掌院事多職的陸遠。
“隻有安撫了監院的生員,才能徹底平息士林憤慨,還天下人一個朗朗乾坤。”嚴嵩看向張治,語重心長的說道:“隻有這樣,咱們做閣臣的才算替皇上站好了這班崗,乾好了這份差。”
你要是不願意犧牲掉陸遠,可就彆怪我嚴嵩對你動刀子了。
張治對向嚴嵩的雙眼,沉聲道。
“閣老所言甚是,此案鬨得如此之大,足可見南京禮教敗壞、吏治鬆弛、綱紀頹廢,非利刃向內不可根除,待內閣將此案查明之後,屬下自當在皇上聖駕之前自行領罪。”
嚴嵩的臉上露出笑容。
“文邦這話言重了,你雖然是當初的南京吏部尚書,但也不能因此怪罪於你,說來老夫當年也做過南京吏部尚書,眼下南京很多人還是老夫一手提拔的,這麼算來,老夫也有罪。
另外不能隻看哪些人犯了錯,還要看哪些人立了功,這幾年朝廷不容易,南京這些官員也是儘心儘力,甚至賣宅賣地為朝廷籌措錢糧,這事老夫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文邦你做的已經很不容易了,日後還要替老夫多多分擔。”
點到為止。
這一次不會動你張治,不僅不動你,空出來的這些位置,也可以分給伱一些。
“是,多謝閣老體諒。”
張治長歎一聲,拱手。
這一次江南士林真的可謂是傷筋動骨了。
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會有海瑞這種鐵頭娃。
嚴嵩發現了一把好刀啊。
他哪裡知道,嚴嵩這功夫也在念叨著。
這個海瑞真牛,一個小小的七品文書,竟然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波來。
誰在背後支持的呢?
難道是皇上他老人家?
一定是!
嚴嵩不由感慨。
皇上到底是皇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直擊要害。
既然如此,自己務必要重用這個海瑞。
嗯,留在身邊好生培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