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這麼一件事。”陸遠喝著茶答著話:“家裡有些事需要交代。”
“府上的瑣碎事,需要您陸少傅親自處置嗎。”
陸遠睨了沈煉一眼:“瑣碎事?本官的家中就沒有瑣事。”
這句話差點頂的沈煉一口氣沒上來,你當你皇帝啊,還家中無小事。
這裡是南京,這裡是南京。
沈煉隻能在心中一個勁的勸自己。
忍住脾氣之後,沈煉繼續問話。
“當日您是和韓部堂一道出的府門。”
“沒錯,最先出去的就是我倆。”
“您一直把著韓部堂?”
“是攙扶。”陸遠強調了一句:“韓部堂上了歲數,本官年紀最輕,難道不該攙扶嗎?”
沈煉反問道:“難道當時楊公府上沒有下人?韓部堂身邊沒有伺候的人,勞陸少傅尊體親為?”
“尊老愛幼,哪還需要分什麼身份?”
陸遠不滿的皺起眉頭來:“本官慢說隻是吏部尚書,就算本官做到內閣首輔,那該尊重的人也要尊重,韓部堂的歲數幾乎媲美本官祖父,本官親力攙扶有何不可?”
沈煉見實在是問不出什麼,便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聽說刺殺當時,陸部堂因為穿著軟甲這才幸免於難。”
“嗯?”陸遠眼神陡然轉冷,不滿的冷哼一聲。
“卑職失言,聽聞陸部堂當日因為穿了軟甲,這才安然無恙,沒讓賊人得逞。”
沈煉告了一聲罪,重新糾正了自己的措辭。
什麼叫幸免於難,咒誰死呢在這。
陸遠這才滿意答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本官早兩年遭到過刺殺,自那時始,本官出行就會內罩軟甲,不可嗎?”
“當然可以。”沈煉拍了拍手,幾名錦衣衛入內,一人還扛來了一個稻草人。
“陸少傅今日可曾穿軟甲?”
“自然是穿了。”
沈煉於是言道:“那麼,可否請陸少傅去甲,咱們今日試上一試,看看那弩箭能否射穿陸少傅的軟甲。”
陸遠放下了茶碗,冷視著沈煉。
“沈百戶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試一試而已。”沈煉拱手道:“若是不小心損了陸少傅的軟甲,卑職一定賠償。”
“你也配!”
陸遠一甩袖,身邊茶案上的茶碗就被掃飛出去,整摔碎在沈煉腳邊,茶水茶葉濺在沈煉的靴麵上,堂內幾名錦衣衛都動了怒容。
他們雖然不是欽差,可畢竟是奉著皇命下來,這些年走到哪不是都被人敬著,如今陸遠竟然如此羞辱。
陸遠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沈煉。
“本官身為太子少傅,吏部尚書,你,竟然敢讓本官在伱麵前更衣卸甲!”
隨後陸遠看向記錄的文書:“本官的話不怕原封不動呈報皇上,本官也自會上疏,今日就到這,告辭。”
言罷甩袖便走,那是一點麵子都不給這些個錦衣衛留。
錦衣衛?
這裡是南京,不是北京!
就算是北京也輪不到他們來這般羞辱。
一群爪牙鷹犬都敢欺負到陸遠的頭上來,若是不動氣那才叫做賊心虛。
本章完